宋玄聞言一愣,忍不住動了心思:“五蘊寺?”
白小桃彷彿忽然意識到什麼,面色有些猶豫:“先生,我不是不信你的本事,只是……”
她以為宋玄是與五蘊寺撞了生意,心裡不快。
宋玄連忙搖了搖頭:“五蘊寺的確奇異,姑娘願意帶上某,是某的運氣。”
白小桃這才高興起來,又絮絮地跟他說了幾樁城裡傳言的奇事,都些是說五蘊寺靈驗的故事,聽起來玄乎的很。
待到白小桃走了,姬雲羲才肯從內室出來。
宋玄笑著調侃他:“這次不生氣了?”
“你想查五蘊寺的貓膩,當然要借力於她。”姬雲羲冷靜地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我不會無理取鬧。”
好像之前他鬧得很有道理一樣。
“再者……”姬雲羲看了一眼宋玄,他正癱在椅子裡頭,鬆鬆垮垮的沒個坐相,不知道什麼時候還叼了半個果子,與面對白小桃的時候正經截然不同。
“再者什麼?”宋玄“咔嚓”一口咬在果子上,酸甜的口感在舌尖炸裂,忍不住將桌上的果籃衝姬雲羲推了推。“白姑娘送來的,說是嚐個鮮。”
姬雲羲把後面的話吞了下去:“沒什麼。”
再者,宋玄對白小桃,根本沒有半點意思。
宋玄也不去問他後頭的話,一邊啃著水果,一邊皺著眉說:“這五蘊寺明面上沒有半點毛病,我昨個兒還私下去找人問了,半點不好的風聲都沒有,也不曾聽說裡頭有什麼貓膩。”
他說的找人去問,顯然找的都是些跑江湖的市井人,若是連他們都沒聽到風聲,那再問旁人也是白搭。
“所以我打算自己去瞧瞧,若是再沒個信兒,也算他們做局高明。”
“自己去?”姬雲羲問。
宋玄是癱著的,姬雲羲是站著的,自下而上,他能清晰地看到姬雲羲眼中的閃爍的不滿,好像是被拋在家裡的二狗。
“一起去。”宋玄笑了起來。
姬雲羲這才得意地哼了一聲,好像連身後的尾巴都翹起來在微微的搖晃。
宋玄擼了姬雲羲的頭頂一把,不知道是安慰還是讚賞。
第二日,宋玄二人跟著白小桃一行人進了五蘊寺。
現在正是五蘊寺聲名鼎沸的時候,身上沒個幾兩銀子,輕易住不進寺裡,最多能在前頭上柱香,還要捐些功德錢。
白小桃要在這裡住上兩日,宋玄二人便將這寺廟裡裡外外探查了個遍,只見人來人往,僧人各個像模像樣,沒有半分逾矩的地方。
宋玄只看出了一點怪異:“外頭招待的這些僧人,都是剃度沒多久的。”
姬雲羲瞧了瞧,這些僧人果真面色都比頭頂要黑一點,只是顏色相近,也沒有多少人看得出來:“這寺廟名聲大了,招了新的弟子,也是情理之中。”
宋玄搖了搖頭:“他們手上捻的佛珠卻大都是舊的。”
從師長處繼承而來,一串兩串倒也正常,總不至於各個都捻著舊佛珠。
姬雲羲盯著那佛珠,一瞬間似乎想到了什麼,只是那想法如遊絲一般,又快速地飛走了。
兩人將能去的不能去的地方都已經勘察過了,在寺裡不方便說話,便在後山胡亂轉悠著閒聊。
姬雲羲忍不住道:“我本以為你已經算是極會糊弄人的了,沒想到有你也看不透的局。”
“人外有人,”宋玄搖著手中的摺扇——他此時不做算命先生打扮,總覺得手中少了什麼,便撿了把摺扇來玩,倒也的確有些翩翩公子的氣度,“我又不是捕快,看不透也是常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