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的夜辰打发过沐铭过,就直接回去找沐小北了。这沐铭还是很好对付了,自己也不需要什么理由。只是夜辰希望沐铭能别把精力花在沐小北的身上,不然说不定总有藏不住的那一天。
沐小北在辰王府安安心心的住下了,没有沐家那边的骚扰和外界的压力,沐小北的日子过的轻松多了,整天就是吃喝玩乐的,但是还不是不能出去,像沐小北这样的性格的,说什么也是会闷的。
夜辰倒想好好留沐小北几天,毕竟这个大的一个府,多一个人也没有什么,更何况他和沐小北只见还存在着交易,他还没有判断出沐小北是否是真心的,总是要留着一段时间考察考察。
夜辰的回朝,不仅成为市井之徒口中的饭后谈资,就连黄发垂髫的小儿也唱起歌颂辰王的歌谣。亦在朝中引起波澜,而其中以太后为首的皇亲国戚最为关注事态动向。
是日天朗气清,惠风和畅,御花园内植株争奇斗艳,恰是生机盎然模样。太后乌发高叠,除却红宝石头面还斜别了牡丹步摇,身着海棠纹样华服锦裳,率领随从游玩观赏。伴着莺歌蝶舞一路摘花扶柳,兴致颇浓。
见其虽年欲半百,却仍然风韵犹存,更不提举手投足带着难以用言语描述的显赫气质,平白无故便令旁人生出敬畏之心。
曲径通幽,朱瓦悬铃的八角玲珑亭映入眼帘,太后轻声缓道:“扶哀家在此歇息片刻。”身后侍女立即颔首上前,鞠身托手而行,太后坐定,四下无言。
自打夜辰启程她便得了消息,沿途命人好生接待,唯恐丝毫差池,谁知前些日子时有阴雨,难免耽搁行路,更添忧思。
“林嬷嬷。”太后指尖在桌面微微磕叩。
中年青衣女子上前行礼:“您有何吩咐?”
“哀家已良久未曾见过辰儿,不知近况,甚是想念,你且携人替哀家跑这一遭,邀他前来后日的家宴。”
嬷嬷领命,太后思索片刻再度提点:“带上前些日子皇儿上供的南海珍珠与今日御膳房送来的酥饼糕点,务必好生探望。另外听说将军嫡女也在辰王府?”
“听洒扫丫头说的确如此,前些日子似乎还同将军起了纠纷。”
“喔?倒是奇了,那丫头不是一向懦弱得紧?也罢,你也给她下张帖子。”太后虽然有些疑惑,但是夜辰带入府的,便没做什么探究。
“是。”
嬷嬷前去内务府申请批文,繁文缛节自不必赘述,取得令牌乘马车出宫时已近响午。
几名嬷嬷都是随太后数年以上,自然知晓先前辰王救太后一事,不免暗自讨论,对此感叹连连。
“太后亦是念及旧情之人。”
“可不是?距上次意外这都过去多久了……”
“可那次着实是惊险无比!若非辰王在场,太后恐怕是凶多吉少!”
“呸呸呸,怎么说话呢?一大把年纪了什么话该说也掂量不出?”
年纪较轻的侍女没有参与,手里还紧紧篡着大红木漆食盒,悄悄通过布帘缝隙打量窗外,只觉新奇,她在宫里出生,这是第一次来到市集,车水马龙以及人声鼎沸都令她着迷。
小半个时辰过后,车夫方才叫停在辰王宅前,此时门外看守有眼力见已上前迎接。林嬷嬷就方凳下轿说明来意,通报过后随小厮向里行去。辰王府布置也是城中一绝,即使几位宫人见识过御花园也不禁纷纷赞赏,小厮偶尔略作讲解,此景何名又有何意义。几盏茶的路程逛得人身心愉悦。
沐小北最近在王府过得自在快活,吃喝住行无一不是精品,懒得起就在榻上赖一整天也没谁敢道半句不是,就连洗手都有丫鬟端着盆子最后还小心翼翼给她擦干。
最热衷的便是挥霍夜辰的银子鼓捣回一大堆药材,再随现世方子遣人煎煮测试药性,自个在旁捧着蜜饯瓜子吃个不停,心情好就偶尔指点两句,翻翻托人带回眼下时兴的话本,看到有趣处便毫无顾忌地哈哈大笑。还美曰其名是为辰王尽心竭力。
此时正是饭点,宅中下人各司其职,今儿得她宠幸的正是烧鸡。
林嬷嬷率先不依,同辰王转述太后探望之意并送上贺礼交流过后,话锋一转便针对起沐小北。
“哟,怕不是奴婢看错人,这位是将军府为出阁的大小姐?”刻意强调“未出阁”,其间含义不言而喻。还没嫁人呢就住男子府宅也不嫌给家里丢人?
沐小北又抿了口汤,方才云淡风轻开始回应:“哪里哪里,既然我已瞧你眼神清明,必然不会认错人。”
林嬷嬷吃了哑巴亏,只得讪笑过后硬生生憋下闷气。要知道她虽然只是一介奴婢,但背后可有太后撑腰,连辰王都要看在太后面子敬她几分,更不提宫中普通下人,不受宠的妃子地位也未必有她高。而这沐小北居然这般不知礼数,实在可气。
“辰王殿下,太后于后日在宫中设宴为您接风洗尘,届时还请您务必到场。您晓得,太后一向对您挂念得紧,听得老奴的耳朵都起了茧呢。”
夜辰只是挂了个淡淡的笑,并没有多么激动,“自然不会辜负太后美意。”
立即便有随从上前奉上早就备好的苏绣锦囊,是一枝红梅开在雪地,针脚细密。
林嬷嬷刚入手便晓得分量不轻,脸上笑意更盛,连看沐小北的眼神也顺势和善了不少。“太后叮嘱过了,届时也请沐姑娘一并前往”。
“喊我作甚?”沐小北先是茫然至极倒不至于反感,可又转念一想,她那白莲妹妹绝对不会放过这显摆的好机会,顿生厌恶。
“谁爱去谁去,我没什么兴趣。”沐小北想也没想就拒绝,宫里的繁文缛节多了去了,她不喜欢束缚。
辰王悠悠一睨,“听说你最近找账房支了不少银子?你准备什么时候还?”
“还?我可是在研究药性!”
“本王现在偏生就想让你还,有意见不成?”夜辰知道她的软肋。说话也不慌不忙。
“……”
沐小北看着辰王那张逐渐凑近的脸,心跳伴着脸的凑近正不断的加快。
“不……不是现在。”沐小北竭力侧头,不让人看到自己露出的异样表情。
辰王起了玩弄的心思,脸有些微沉稳,主动的道:“一言为定,若是你再违约,本王只能将你赶出去了。”
心里猛然咯噔下,迅速抬头,沐小北正看到辰王那果断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