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清漫掌中暗暗运功,问他,“这些难民何错之有,家乡大旱颗粒无收为了活命一家老小不辞辛苦投奔皇城,然而却被最信任的人拒之门外断送了他们唯一的生路,不但如此还抢走了他们唯一的劳动力,母亲的儿子,妻子的丈夫,孩子的父亲,他们在城内不知所踪,他们在城外心急如焚,今日听说我要在城内施粥发粮拼了命也要来为自己的孩子讨一口粮,这么可怜无助弱小的人,你怎么能忍心杀他们?”
袁楷都神色未变,也不知听没听进去,但手中的剑却没再刺进她皮肉半分。
夏清漫以为他是被她说动容了,又道,“我知道不让他们进城上面肯定是有人在控制或者说当中有什么阴谋,我也不想知道,我只是凭着自己良心做事,生而为人,活着都不容易,为何不给人留一线生机,来日黄泉路上也少几个恶鬼朝你索命。”
夏清漫从家里出来的急,身上只穿了套中衣中裤,乌黑的秀发用一条淡紫色的丝带系起,夜风吹拂下几缕秀发垂落双肩,将弹指可破的肌肤衬得更加湛白。
她脸上未施粉黛,却清丽动人,双眸似水,带着淡淡的冰冷,似乎能看透一切,遥远而神秘。
她一字一句,清清楚楚飘进在场所有人的耳朵里,气氛安静的落针可闻,空气里还有血腥味弥漫。
有妇人在低泣,是被她的话感动了。
袁楷都没想到她小小年纪能说出这般有见地的话,却道,“我是受上级指使,军令不可违,你说了那么多无非就是让我放了他们,我是不会放过他们的,现在我就让他们出城,既然你看不惯我杀人,那就你来,让他们出了城就不会再有杀戮。”说完就收起了剑,咻的一声穿进剑鞘,又道,“事情办完,都好回家睡觉。”之后冷眸望着她,没再说话。
睡觉?原来他也知道现在天色不早了该睡觉了,夏清漫觉得这人有点意思。
夏清漫道,“如果我说不呢,你会杀了我吗?”这些难民她管定了。
袁楷都眸色一沉,拔出剑再次架上她脖颈,剑柄一挪一歪,她雪白的脖颈又多了条血痕,冷笑道,“杀你如捏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
夏清漫轻蔑的笑,“那可不一定。”这就是赤果果的挑衅了。
袁楷都还是第一次被人质疑他杀人的能力,立刻怒火中烧,只道,“那你便试试。”然后直接使出一拳将她打趴在了地上,一点也没有因为她是女子而心慈手软。
夏清漫想过他会出手,只是没想到他居然用这么卑劣龌蹉的手段,打哪儿不好,居然一拳打在了女子最私密最娇弱的腹部,她痛的额头冷汗都落了下来,嘴唇咬的发了紫。
夏清漫之前还觉得这人能爬到禁军首领的位子,是个人才,听他说话也觉得刚正不阿,毕竟他不知道她的身份也是奉命行事,只是现在……呵,看走眼了。
一旁的难民见她为护他们受了伤,全都愤怒地冲了上来,袁楷都看都没看他们,直接刺出一剑,锋利的剑刃穿透中年妇女的身体,他猛地一拔,鲜血溅了夏清漫一身,中年妇女翻着白眼,口吐鲜血栽倒在地上,没了生息。
一条鲜活的生命结束只在弹指间。
见状,那些正要冲上来的难民惊恐地往后退,有胆小的小孩当场吓哭了,母亲怕他的哭声招来杀身之祸,忙抱着小孩的头埋在自己怀里小声交代不许哭。
夏清漫望着地上新鲜流血的尸体,眸里升起浓烈的怒意,腹部的疼痛提醒着她,如若不把难民赶出城这男人不会善罢甘休,她再阻止下去胸口也被会刺出个洞。
不泄露武功今天是在劫难逃了。
她会武功的秘密世上只有她和教她的师傅知道,就连父母哥哥们都不知道。
并不是她故意要隐瞒,而是古代人都是奉行女子无才便是德女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让前世身为学霸她做大字不识的文盲她是做不到,但做个手无付缚鸡之力的娇滴滴小姐她还是很乐意的。
那种从小被人呵护在手心的感觉,简直不要太享受。
所以为了享受她只好隐藏自己会武功的事实了。
很久没有好好打一架了。
掌心运功,气沉丹田,她正要出击,忽然闻到一股熟悉的果香,眸光一亮,立刻收起了运功的右掌,却对着袁楷都昂起了脸,闭上眼道,“那你就杀了我吧。”
袁楷都刚刚明明从她目光里看到了倔强和杀意,让他误以为她会有什么大招要跟他大打一架,谁知她忽就闭上了眼,让他动手杀她,难不成刚才是他看错了?
也是,这么一个娇滴滴细胳膊细腿的小丫头能有什么大招。
天色已经很晚了,他也有了倦意,想起家里风情万种的几个小妾只想速战速决,便不再多说,抬起剑就要朝她心脏刺去。
杀了她,将难民赶出城,他的任务就完成了,就可以回家抱着美娇妾睡觉了。
就在剑刃要碰到她胸口的布料时,一股巨大的罡气从半空中直逼而来,而后哐当的一声,袁楷都只觉握剑的那只胳膊一麻,五指瞬间变得僵硬,剑就掉落在了地,之后胸口被人狠狠踹了一脚,直将他踹出了七八米远,一口鲜血从口腔喷出。
来人这一脚用了十成的力,若不是他武功高强有强劲的内力护体,只怕这一脚就将他踹进地狱见阎王去了。
袁楷都忙放眼望去,就看到面前如疾电般闪过一个蓝色人影,还没看清对方长什么样,那人的脚就踹到了他右脸上,之后就是左脸,右脸左脸,左脸右脸,雨露匀沾一左一右,非常有节奏。
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被踹了多少下,只觉得脑袋都成了大钟嗡嗡的响,已经不知道东西南北今朝是何夕了,因为对方速度实在太快了,两条腿像是奔腾的马蹄一样对他脸一左一右的招呼,他只看到两条腿的虚影那么来回踢,直到对方停下的时候,他已经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了,脸早已红肿不堪,两个鼻孔里鼻血直流。
一张看着刚正不阿的脸被踢成了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