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睡的好飽!”
傍晚6點。
長途汽車抵達九市汽車站。
徐衛走下車伸了個懶腰。
“你不止是睡飽了,還一個勁的在那說夢話呢。”
“一會叫季豔紅、一會兒叫糖糖,和個神經病似的,害的別人一直看我。”
陳欣推了推徐衛,沒好氣的說道。
“有嗎?我怎麼不記得了。”
徐衛尷尬的摸摸鼻子。
堂堂一個大男人說夢話喊老婆……
嗯……
確實有點丟人。
“怎麼沒有啊,還一個勁的喊別走,別走,誒,肉麻死了。”
陳欣一臉嫌棄的抖了抖身子,頓了頓,又問道:
“你和季豔紅不是離婚了嗎,怎麼感覺你還是很喜歡她啊。”
“到底是她不要你,還是你不要她啊。”
陳欣八卦之火熊熊燃燒。
她和徐衛以前就是一般朋友,知道徐衛離婚了,但具體情況不是很清楚。
其實,別說他了,陳漢對徐衛離婚的事都不是很清楚。
畢竟,有句老話怎麼說來著?
家醜不可外揚。
徐衛覺得自己堂堂一個大老爺們被季豔紅要求離婚,那可是天大的恥辱啊,哪還能到處說啊……
不只如此,甚至有一段時間他還挺記恨季豔紅的。
這也是導致每次糖糖都是季菲菲送過來的原因之一。
“不是我不要她,也不能說她不要我。”
一點點憂愁在徐衛心中滋生。
從兜裡掏出根菸扔進嘴裡,準備點燃,但看著陳欣微微蹙起的眉頭,想起來這大小姐不喜歡聞煙味,又把煙塞回煙盒,緩緩出聲:
“是我配不上她罷了。”
搖搖頭,徐衛朝著遠方走去。
“配不上?”
陳欣愣了愣,看著徐衛將煙放回煙盒,柳葉長眉漸漸舒了舒,目光注視著從路燈燈光下,走進黑暗的徐衛,低聲說道:“我倒覺得你挺好的。”
“大小姐,發什麼呆啊,快走啊。”
“我們還要找賓館呢,要不然今天得睡大馬路了。”
“哦,來了。”
……
1999年的賓館實在是一言難盡。
用三個字足以形容。
髒亂差。
徐衛自己倒是無所謂,但身邊不是帶著個陳欣嗎。
怎麼樣也不能虧待了女孩子啊。
找了許久,終於找到一家條件稍微好那麼點的。
辦理入住。
流程很簡單,連身份證都不用,交押金就行了。
“明天要起個大早,你早點睡吧。”
叮囑了一句。
徐衛回到房間,倒頭就睡。
和徐衛這個豬顯然不一樣,陳欣是個精緻女孩!
哪怕明天還有事,也要洗漱乾淨了才上床。
一直忙活到晚上9點快10點,才躺上床。
只是……
“睡不著啊。”
說真的,大多數女孩到了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多多少少都有點害怕。
尤其是1999年這個治安還不算特別好的年份。
再加上隔音實在不怎麼樣,門外,就是走來走去的腳步聲,更有一種壞人隨時會衝進來的感覺。
陳欣想著,一晃就到了10點半,眼皮子終於要閉上了。
但!
就在這時!!
咚咚咚!!!
接連不斷輕輕的敲門聲傳了過來,讓陳欣眼睛一下子瞪大,跳似的坐了起來。
她死死盯著房門,捂著嘴不敢出聲,腦海中不自覺的想起些不好的新聞。
什麼入室搶劫啊,花季少女入住賓館被先那什麼再後殺啊。
真的。
現在這個年代,這種事時不時就能在新聞報紙上看到。
但好在,敲門聲持續了一段時間,就消失了。
陳欣不由地鬆了口氣。
可!
不等幾分鐘。
咚咚咚!!
又一陣敲門聲響了起來。
這一次。
聲音要比之前粗暴了一些,大了很多。
“啊!誰!!”
陳欣被嚇到了,發出一陣尖叫。
頓時。
門外的敲門聲停了下來。
但!
沒兩下,敲門聲竟然再度響了起來。
陳欣臉色徹底變了!
只不過……
好在。
一句話傳了過來。
“陳欣,你怎麼樣?沒事吧?”
是徐衛!
聽到徐衛的聲音, 陳欣連忙走過去開門。
“我剛才聽到你尖叫?怎麼了?”
賓館的隔音實在是不怎麼樣,走廊的腳步聲都聽的到,徐衛就住在陳欣隔壁,陳欣一叫自然就聽到了。
“剛剛……有人一直敲我門。”
陳欣聲音有些顫抖的說道。
“敲門,沒事的,就是些塞小卡片的。”
徐衛愣了愣,反應過來。
“小卡片?”
陳欣有點懵。
從小到大,她都沒出過南市,也沒住過賓館,對賓館小卡片不太清楚。
“對啊,就做那個的廣告嘛。”
“哪個?”
“就那個啊。”
“哪個啊,你說清楚啊。”
“就男人花點錢和女人晚上做的那個啊。”
徐衛無語了。
唰的一下。
陳欣臉紅了,紅彤彤的,和個紅蘋果似的。
真的。
別看她經常和徐衛他們一起玩。
但,實際上,純的很吶。
徐衛也有點尷尬。
目光四下躲閃,不敢看陳欣。
這時他才發現,陳欣竟然穿著睡衣就給他開門了。
睡衣是那種吊帶的。
很短。
連膝蓋都不到。
完全遮不住那一大片的雪白。
再加上陳欣的身材又特別的好,將睡衣撐的高高的。
整個人充滿了誘惑力。
“臭流氓!”
陳欣紅著臉啐了一口,等了一會沒聽到徐衛說話,看到他盯著自己,這才想起來自己穿著的是睡衣。
頓時,啊的一聲雙手抱熊蹲在地上,一張俏臉更是紅的幾乎能滴出血來。
如果是2019年,陳欣這沒露熊沒露屁股,就露了一點大腿的算什麼啊。
但在1999年,女孩子還是很保守的,這幅打扮基本只能給自己老公看。
“額……我回去睡覺。”
徐衛尷尬死了,指了指隔壁房間,抬腿就走。
只是。
不等他走出兩步,一隻手卻是拉住了他。
扭頭。
陳欣蹲在地上,宛如一潭秋水的眼睛盯著他,小聲說道:
“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