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嫣然含笑,拉着少年的腰带往里屋走,“想知道啊?来啊,我悄悄告诉你。”
少年跟着进去了。
后来他才知道,原来建宁那个狗皇帝已经死了,并且已是建盈三年了。
自那以后,少年便开始筹划科考之事。
建盈五年,少年考中了秀才,成亲只是意料之外的事。
“公子,两年了,你对我当真一点情义都没有吗?”女人嘤泣着道。
少年愈发俊朗出众,冷傲的气质中又多了几分沉稳。
“一开始我就说过,我对你了无兴趣。”嗓音冷得无一丝情绪波动。
女人哭得梨花带雨,就在少年要跨门而出时,女人缓缓开口:“公子,这样对我不公平。”
少年步子一顿,沉吟了片刻,声音冷沉:“那你想如何?”
女人笑了笑:“来日公子你功成名就了,将我赎出永司坊,这个条件不过分吧?”
“好。”
少年随口应了一声,丝毫没有犹豫跨门而出。
路过藏香阁时,顺便进去买了一罐润肤膏带回家。
他的妇人一见便甚是欣喜,笑得真诚又天真。
可倏地画面一转,他的妇人却挽着一个男人的手臂,勾着笑对他说:“裴凌筠,我嫁人了,以后各自安好。”
那男人还抱着一个一两岁的女娃,一家三口熙熙融融。
原是从容不迫的人身骨猛然一僵,犹遇惊雷,面色骤变。
他抬起墨眸沉沉盯着她,似是不敢相信自己眼前看到的一幕,听到的话。
“容卿音!你是我的妻!”他连名带姓地喊她的名字,双眸赤红。
可哪知他的妇人面色漠然:“裴凌筠,你忘了吗?我们已经和离了。”
床榻上的男人倏然从梦中惊醒。
屋里一室冷清,身旁的位置也没有妇人柔软的身子。
想到梦里的那般场景,男人的心莫名地一坠。
他确实想过如那位前朝大臣齐书芳一样,娶了城中贵女,便能如虎添翼,笼络朝中大臣。
但他从未想过将她丢弃在青山村,想让她过上好日子也是真的。
待到他在京城站住脚,便会回去将她接回京中。
窗外的月光遥远黯淡又清冷。
京城此地离青山村也很遥远,他无法看到妇人过得如何,
梦终究只是梦,她那么乖巧懂事,定会听话在家等着自己回去。
可不知为何,心中总是慌乱得厉害,扰乱心神。
“容卿音,我们不可能各自安好……”
他呢喃着这句话,执笔染墨又写了一封信,给辛乌县的知县,并留笔让其回信。
翌日一早,便迫不及待将信件寄送出去,心中才舒坦了些许,收敛了多余的心思,认真看书。
王盛和赵远文因没被录取,不甘心无所成就地回乡,于是常常跑去永康坊,想要结识些达官贵人,偶尔抽空抄抄书。
还有一场殿试要考,沈昆即便看着他们俩去永康坊吃喝玩乐很眼热,也不敢松懈,跟着隔壁的裴凌筠和张逸淮一样,待在屋里闷头读书。
书信于一个月后,送到了辛乌县知县手上。
知县连忙打开信笺,只见上面只有寥寥几行字,笔锋苍劲有力。
知县不是第一次看到裴凌筠写的字,却还是忍不住喟叹:“裴举人果然为风流才子。”
书信内容很简单,不过是让他帮忙派人去青山村里看看那妇人过得如何,却又多加了一句“已中会元,多谢知县大人照拂”。
知县此时还未收到京中传来的喜报,看到这句话时,激动得语无伦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