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急匆匆的出门,有尴尬也有回避,也许还有留了让他自己决定去留的意思。
她知道他是L大在读的研究生,看他提着行李箱找住处,意外过后便猜到他可能是回学校有事。也知道他们之间的问题在哪,可毕竟是同乡,即使知道对方不太情愿借住,她不好意思由自己开口去问他的去留。
去了店里以后,她掐着时间故意打了个电话回来,其实就是想确认他是否还在,听到他的声音以后,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那段不经过大脑思考的话便蹦了出来。
把存放钥匙的地方告诉他,不就变相的等于她在邀请他租这个侧卧嘛?
他没走,大概就是给她的答复了吧。
其实,她还有些不太明白自己到底是怎么想的,只是觉得租给别人也是租,租给他也是租。与其找个陌生人进来,不如让他住下。
或许,她还有个小心思,就是想确认一下,他对自己抵触的底线在哪里。
尤里回到房里,忙碌了一天,有些累了,她窝在卧室里的小沙发上闭目休息了一会,等缓过劲来,才拉开衣柜准备拿衣服下楼去洗澡。
存放内衣裤的抽屉被拉开,尤里看着空空如也的抽屉,想起了一件比早上那件事更要命的事情!
没有内衣内裤了…
该死的,前面两天休息,天气好,她把内衣内裤全都洗了,挂…挂在了楼下侧卧的窗户上了。
一想到,他在那个房里待了一天一夜,有可能早就看光光了以后,她的脸红了又白了,精彩纷呈。
咚咚咚
略显惊慌的脚步声从楼上传来,坐在书桌前看书的何修远条件反射的就要起身,却在最后一秒,放弃了。
他想,暂时还是别管了吧。
毕竟,他还没想好,到底要不要在这里继续住下去。也许,他明天早上就走了。
‘笃笃笃’三声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思绪,何修远的心弦登时绷紧了些,随后,她的声音透过门板传了进来,“何修远,我,我可以进去拿点东西嘛?”
“哦,好。”
何修远果断起身走过去看了门。
两人就像说好了一般,一个头偏左,一个偏右,成功避开了对方的目光。
尤里磨磨蹭蹭的挪进房里,快到窗户边上才,狠了狠心,咬牙道,“那个,能不能麻烦你先出去一下。”
何修远无意识的偏过脸,看到她脸上那不正常的红晕时,想起什么,也没应声,直接转身走了出去。
‘呼’
不轻不重的吐气声从身后响起,何修远身子一僵,步子不由迈的更大了。
待在也看不到他的身影,尤里这才手忙脚乱的拿了撑衣杆将挂在窗户上的内衣裤一件一件的取下来。
手拿下,她直接将内衣裤往书桌上一扔,待所有的都取下来以后,她就着衣架一起一把抱了起来,冲出门去,转身上了楼。
回避到阳台的何修远听到动静转身时,只看到她抱着什么东西往楼上跑。
明明什么都没有看到,他却情不自禁想起了昨晚看到的那些东西,不出所料,白皙的脸庞再度染上一层薄红。
信步回到房里,反手关上门,原本放着书的课桌此刻空空如也,他登时就愣了。
尤里将内衣裤往床上一放过后,看着内衣裤下面的东西,也愣了。
诶。
她什么时候把他的书也抱上来了!
一想到自己刚刚那慌不择路的样子,尤里悔的直捂脸,她怎么能这么不小心啊!刚刚已经够丢脸的了,现在是想怎么样啊!
等他亲自找上来要嘛?尤里摇头。
那她自己送下去,然后诚心诚意的道个歉,说无心的?尤里继续摇头。
思量再三,她决定先将内衣裤整理好放进衣柜再说。
留了一套,她又从床上拿了睡衣和睡袍,最后才拿起被她无意带上来的厚厚的医学书,慢慢吞吞的挪下了楼。
在侧卧门口站了近一分钟,尤里动作极慢的抬起了手,敲了敲门,听到里面有人起身的声音时,果断的将书放地上一放,抬腿跑进了卫生间,顺带反锁了门。
何修远拉开门,除了地上躺着的那本书,客厅里没人。
这样也好,免得大家都尴尬。
趴在卫生间门上的那个人,屏气凝神的听着外面的动静,确定对方开了门又关了门以后,她那颗提起的心归回了原处。
磨人的小插曲终于过去,尤里洗完澡,又把换下来的衣服清洗完毕,确保里面没有在让她丢人的物件,才偷偷摸摸开了一条门缝,确定外面没人,侧卧里的人不会在出来,才端着装衣服的盆子快步回了楼上。
何修远没住进来以前,她每次洗完衣服,内衣裤都是挂侧卧,其他衣服挂大厅阳台的,现在嘛,在她连续丢了好几次人以后,她决定自己辛苦些,把衣服晾楼上算了。
楼上的动静渐渐小了,直至听不见。
何修远拿着刚捡回来的书籍,坐在书桌前继续翻阅,一开始,他还有些走神,后来便心无旁骛的看了起来。
尤里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半夜却突然醒了。
黝黑的大眼睛在夜里朝房里环顾一圈,最后掀开被子,披了睡袍,出了房门。
侧卧的里的光线透过门缝折射出来,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尤里从旋转楼梯上下来,不自禁朝侧卧的瞟了一眼,一边嘀咕一边往厨房走去。
这么晚了,他怎么还没睡。
她倒了一杯水,端着上了楼。
侧卧里的灯光,在她关紧房门的那一刻,跟着暗了下去。
何修远本是在专心致志的看着书的,结果听到她下楼的声音,拿出手机看了下时间才发现已经凌晨2点了,悄无声息的就看了这么久,居然还这么精神。
不可否认,这个地方,以目前的情况来说的确适合他看书准备论文。
房间渐渐暗了下来,某种决定在他的心里悄悄滋生。
阳春三月的第一个夜晚,差一点成为陌生人的他们相安无事的在同一个屋里睡下了。
夜,很安静。
同一个屋檐下的他们,睡的很香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