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也不奇怪,经纪人的工作非常忙,哪能天天紧盯网上舆论往哪个方向发展,真正能够实时掌握网络动态的,都是雇了批专业的人在网上等消息,加上各个媒体、营销公司间的消息互通,这才能保证一件新闻在爆发前就被抹掉。
娱乐圈每年说不上有多少爆炸性新闻被这么压住,大众连丁点味儿都嗅不到,那些网友们津津乐道的传闻,大多是有人在炒作的后果,至于炒作会对谁有好处,就是雾里看花,不足为外人道了。
袁萱不想去提醒老齐,这种公司间、经纪人间的争斗不是她个小小艺人该插手的,老老实实做个别人眼中的傻白甜,逮住机会先给自己谋福利才是正事。
何况她最近忙到完全没精力去操心别人,刘方正的《后宫》经过漫长的准备期终于要开拍,她的戏份不多,但拍摄时间并不集中,她只能两头跑。幸好真人秀只剩最后两期,不会占用太多时间,不然她得学会分身术才能应付如此密集的工作安排。
在《纯白夏天》剧组,雷虎借着看望邵路的由头和袁萱私下接触了一次,这次雷虎没有拐弯抹角,明白说出想挖袁萱去光明影视,还把光明影视和他雷虎个人的优势全摆在桌面上。《笨鸟先飞》告一段落后袁萱会出现大半年的空白期,她正在拍的两部戏都不是三两个月内就能播出的,以袁萱十分虚浮的人气,真过个一年半载,怕是没人还记得她了。雷虎承诺只要袁萱愿意跳槽,他会把团队内最好的配置都给她,多为她争取曝光机会,加上和邵路的绯闻炒作,基本能维持她的曝光率和人气。
雷虎开出的条件非常诱人,袁萱有些心动,但理智告诉她不能立马答应,就算她有了那么点想跳过去的想法,也不能让对方如此轻易得手。雷虎说的是实话,真人秀结束后她要如何维持人气是个难题,不过她手里也不是没牌能打,至少奇妙红茶的代言就是个不错的跳板,合同规定一年内她要为奇妙红茶拍摄三条动态广告,会在各大卫视全天轮番播出,还有几场站台赞助活动,都是巩固人气的优质渠道。
她是有筹码的人,不能被对方当成廉价的货物。
雷虎也没指望一次谈判就能把袁萱拿下,别看和袁萱的接触不多,但在圈子里打磨多年的直觉告诉他那是个有想法有主意的姑娘,性格也许并不如她外表看上去那么柔弱。都是聪明人,他相信对方最终会做出正确的决定。
交换联系方式后,雷虎志得意满地走了,袁萱却又发愁了,现在是她做决定的关键时刻了。如果她真打算跳槽,那今天见过雷虎这事就不能让老齐知道,如果她打算在嘉恒经纪再待几年,按照原计划等几年后根基稳固了再走,就必须把雷虎挖墙脚的事告诉老齐。
以前坐冷板凳时她觉得自己早已看透娱乐圈的是是非非,遇上再麻烦的事也能用最佳的心态很好地处理,可现在身在其中,她才意识到自己的每个决定都万分重要,一个不慎,就会断送刚刚起步的前途。
有点不敢轻易下决心了呢。
强迫自己压下心事投入拍摄,晚八点,她今天的戏拍完了,回酒店呆了会觉得心里更乱,索性换了身轻便的运动服,下楼沿着酒店正门的马路向东夜跑。
她不是个爱运动的人,可体力却意外的好,上学时开运动会,别的学生都怕那些累死人的长跑项目落到自己头上,只有袁萱无所谓,对她来说,三五千米都是小意思,一万米想跑下来也是轻轻松松的,之所以不主动报名,是觉得想赢过那些体育生就得撒丫子使劲跑,付出的体力和最终收获的巧克力牌金牌、几个破笔记本不成正比。
可只要参赛,她就会全力以赴,实力,要在关键时刻毫无保留地展现,其他时候,韬光养晦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袁萱住的酒店离机场比较近,附近是近几年发展起来的小区,人不算多,入夜后很安静,酒店东面两公里处有个公园,袁萱去过一次,环境不错,很适合独处,她的夜跑目的地就是那个公园。
路上偶尔下晚班回家的居民,袁萱也不担心会被认出来,一则灯光比较暗,二则她戴着运动服的连衣帽和口罩,大半张脸都被遮住了,出门前照镜子她都没能认出那是自己。
公园是半封闭式的,袁萱沿着小路跑进公园。零星有几个大爷大妈在公园里遛弯,穿过稀疏的树林来到休息区,放慢脚步调节呼吸和心跳,最后停住脚步原地做拉伸运动,她正忙活着,对面树林也跑出个人,看身材是个男的。
休息区只有两盏路灯,其中一盏的灯泡可能快坏了,时不时闪一下,怪渗人的,也使得本来就不亮堂的光线更暗了。袁萱警惕地捏紧拳头,这年头夜跑也成了危险活动,要是那男人意图不轨,她得在对方犯案前先一步逃走。如果没人家跑得快……袁萱打量着对方明显大于她的身形,那比她高出一个头的身高……还是寻块砖头找机会把他拍晕吧。
她脑补犯罪实录的工夫,那人已经跑到那盏正常工作的路灯的照射范围,也已经看到站在闪烁的路灯下、包的像个粽子似的人,一身红色运动服,大大的连衣帽扣在脑袋上,长长的头发披散在胸前,脸上挂着大号的黑色骷髅图案口罩,配合着时明时暗的路灯效果以及周围树木环绕的环境,正经挺吓人。
那人明显被吓了一跳,脚步顿了顿,两眼不错神地盯着她。袁萱很紧张,思考着要不要先发制人,紧跟着她就发现对面那位有点面熟,虽然看不太清楚长相吧,但那股哪怕看不清脸也能直观感受到的帅气……我去,这不是邵安白吗!
刚刚考虑的所有对敌手段都用不上了,袁萱被这位算得上是从天而降的邵老板刺激得倒吸口气,由于先前精神绷得太紧,这口气吸的有点猛,一下就呛住了。她边拍胸口边猛咳,最后更是条件反射地弯下腰,在邵安白看来,那奇怪的女人好像羊癫疯犯了,要倒地了。
来不及思考太多,邵安白快步跑过去,刚要开口问她怎么样、要不要叫救护车,那女人突然向前迈了半步,紧跟着扑到他脚下,那双白净的爪子正抓在他的裤子上。
跑步当然要穿轻便舒服的运动服,邵安白的裤子是松垮的松紧带,裤腰根本承受不住她大力的扯拽,幸亏她只抓了右边的裤腿,如果一手一条裤腿,邵安白裤子里面的风景就要出来见见光了。
即便如此,邵安白右侧的裤腰还是被她拉了下来,露出半边银灰色的可疑内容,袁萱刚好抬头,呃……
她没想到事情会朝着如此诡异的方向发展,在邵安白跑过来的时候,她只想赶紧调整好状态和大老板打招呼,哪想到腿麻了没站稳,当着邵总的面摔跤也就算了,居然还把人家裤子扒了。
袁萱绝望地捂脸,不断安慰自己:没有全扒下来就是万幸,没有围观群众就是万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