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侧目看向了鸥小檬那满是伤痕的背部,语气带着一丝怜悯:“姑娘,我能帮你的,就是帮你治伤。”
这话的意思已经很明显,除了治伤,她帮不了她什么。
在富人的圈子做私人医生,规则她是懂的,她不会去违反。
更何况,里面的套间里,还有一个人。
鸥小檬眼底满是乞求的神色,她伸手揪住了医生的衣角。
女医生微愣一下后,便轻轻拨开鸥小檬的手,鸥小檬趁势抓住了她的手,细长白皙的手指在她的手心缓缓的画了三个字。
“安眠药!”
女医生已经猜到了鸥小檬的意思,她抱歉的神情看着鸥小檬,微微的摇了摇头。
虽说少量的安眠药的确不能要人命,可是积累多了,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你需要帮忙?”穆北森一边从里间出来一边说道,他声音里还带着刚刚睡醒的慵懒。
鸥小檬昏迷后,穆北森让阿雷又将女医生请来,他自己便进了里间休息。
医生见穆北森出来,连忙拉起被子盖住鸥小檬的手,随即便道:“穆先生,该处理的已经处理好了,鸥小姐既然醒了,那我就先走了!”
医生离开后,穆北森坐在了大床对面的真皮沙发上,双目冰冷的看着鸥小檬。
“你刚才想要请她帮你逃离?”他问完,俊美的脸上阴冷的笑了笑。
“你觉得,有人敢帮你吗?我不妨告诉你,你的心上人言一南从这个房间的门出去后,便被他家人关起来了,因为,他的一举一动,都有可能影响到言时企业的安危!”
三年前,言时企业和穆天集团因为项目打了官司,整个北市的人都知道,言时企业输的有多惨。
穆北森顿了顿又道:“还要再告诉你另外一个消息,你的院长妈妈,昨天刚刚从三院康复出院了,如果,你不怕她被刺激到,再次住进医院的话,你最好别打歪主意!”
鸥小檬听穆北森说,她的院长妈妈昨天刚刚出院的话,蓦地侧头看着穆北森的眼睛。
她想知道,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因为,之前录绯绯说她的院长妈妈已经被她气得突发心脏病去世了。
他们谁的话是真的?
“看着我做什么?想要求我放你去看望她?可惜,你没求我的资格!”
他说完,又突然话锋一转:“不过,看在你昨天和凌晨两次昏迷的份上,我可以带你去看一眼你的院长妈妈!”
听穆北森这么说,她相信院长妈妈应该还活着。
鸥小檬摇着头,她接连说了几个的“不要!”只可惜,此刻的穆北森并无兴趣去观察她无声的唇语。
她不想让妈妈看见她现在这个样子,她不要刺激到她。
只要妈妈还活着就好!
可穆北森根本不管她愿意还是不愿意,径直起身走到床边,扯掉她手背上还在打着吊瓶的针头,然后用被子将她整个人包住后,扛起就往外走。
出了房间的门后,他对保镖阿雷说了一个地址,保镖便立即上前按开电梯的门。
地下停车场里,穆北森将被被子裹着的鸥小檬塞进了后座。
而他就坐在她的身边。
鸥小檬整个身子都疼,也根本没有力气挣扎,所以就那么一动不动的坐在后座上。
她两只纤细的手,紧紧的扯着被子,因为只要一不小心松开被子,那她便会再次暴露在身边的男人面前。
车子大概开了二十分钟的样子,终于靠边停了下来。
车窗落下,鸥小檬侧头朝车窗外看了出去。
马路对面那熟悉的房子,映入眼底。
对面的小区,正是她和院长妈妈住的小区。
她回头看着坐在身边的穆北森,她满眼泪水的摇头。
“不要,不要带我见妈妈,不要,她看见我这样,她会受不了的,求你了……”
穆北森饶有兴致的样子,看着她在动的唇。
“你,当真成哑巴了?”穆北森看她住嘴后,才蹙眉道。
鸥小檬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是真的哑了。
这时,坐在驾驶室的阿雷道:“穆少,那个老太太出来了!”
鸥小檬和穆北森同时看向了对面的小区门口,只见一个头发花白的瘦弱老太太,缓慢的从小区的大门走了出来。
那正是她的院长妈妈鸥柠。
鸥小檬难以抑制住内心激动的情绪,她抬手捂住嘴大哭了起来。
她为妈妈还活着激动而哭,也为妈妈那瘦弱的身体,花白的头发,缓慢的步伐而哭。
她出事之前,妈妈还是满头黑发,步履轻快,身体各方面都很不错。
短短几个月时间,她最爱的院长妈妈居然成了这样。
鸥柠居然朝他们这边缓缓的走了过来。
鸥小檬连忙垂下头,她不想被妈妈看见她如今的样子。
穆北森戏谑道:“这算是心有灵犀吗?你妈妈是不是感应到你会在车上?”
鸥小檬拼命的摇着头,她希望车子赶紧驶离。
她不想妈妈再被她如今的模样刺激,再出任何情况。
就在鸥柠离车子只有几米远时,穆北森按下遥控,车窗自行关上,然后,他打开车门下了车。
透过车窗的防晒膜,鸥小檬瞧见穆北森居然过去跟院长妈妈说话,具体说了什么,她没有听见。
从车窗看出去,他是背对着她的,所以,她也看不见他是什么表情和妈妈说话的。
但最后,她见妈妈的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意,对穆北森挥挥手后,转身走了。
见妈妈走了,鸥小檬悬着的心,终于落下,她这个样子,终于可以不让妈妈看见了!
难道,穆北森是安慰了妈妈吗?
不然,妈妈的脸上会露出欣慰的笑意呢?
若真是这样,也还算他有那么一丝良心。
曾经,她带穆北森去见院长妈妈时,院长妈妈对他很好,还做了很多好吃的招待他。
穆北森回到车上后,便对阿雷道:“回酒店!”
鸥小檬的心里居然又对穆北森有了一丝希望,她缓缓腾出一只紧紧抓着被子的手来,然后将穆北森那只放在大腿上的手翻了个面。
她缓缓在他的掌心里写了一句话。
“我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你的事!”
穆北森阴沉又冰冷的目光死死的盯着鸥小檬。
事情过去这么久,她今天却突然在他的掌心里写,她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他的事?
“你今天见到你的院长妈妈,是不是很想陪在她身边?”他的语气很轻,可在鸥小檬听来,却是带着一丝嘲弄。
但,鸥小檬还是诚实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