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清芳面色冷酷地看著垂頭喪氣的白狼三人,雙手抱胸,凌然說道:“白狼,你幾次三番來砸豪爵的場子,別以為我不知道是誰的意思,今天要不是塗騰技高一籌,怕是真被你得逞了。”
“哼!老子今天認栽,要打要殺隨你便!”
白狼也沒啥可爭辯的,只是看康圖的眼神充滿了殺意。
這個自稱什麼澳城賭界頂級老千,人稱魔耳鬼手的傢伙可把他害慘了,他現在全部的憤怒都轉移到了康圖的身上。
“王八蛋,老子救你一命,你就這樣報恩的嗎?等著老子弄死你!”
白狼心中暗罵。
見白狼一副任由處置的模樣,梅清芳反而覺得有點不好辦。
畢竟白狼是西區阿超的人,做得太過了,可能會給虎哥惹麻煩,可是就這樣放了他,也不是她玉面羅剎的性格,於是看著白狼冷冷說道:“按照賭場的規矩,被當場抓住出老千,輕則剁手,重則償命。這可是豪爺定的規矩。”
白狼眼皮一條,心裡想道:“這個臭娘們兒真要動真格的?”
“哼!規矩老子懂,不過今天出老千的是康圖,不是我。”
“難道他不是你指使的?你們屬於合夥出老千!不過我玉面羅剎向來不會把事情做絕。畢竟大家都是拜豪爺一個大佛,雖然你們西區跟我們北區多有摩擦,但畢竟也是在同一條河裡討生計。”
“姓梅的,你少在這裡得了便宜還賣乖,乾脆一點,你說怎麼辦吧!”
“呵呵,老孃知道你白狼是條漢子,今個你跟你的小跟班兒每人都留下一根手指,人就可以走。那個康圖就留下吧!”
梅清芳掩嘴一笑,淡淡的說道,語氣中卻充滿了血腥味。
梅清芳話說完,便朝保安使了個眼色,幾個保安就將白狼和耳釘男拖了下去。
“回去告訴你們超哥,別太過分!這次只是留下一根手指,下次可就沒那麼好說話了。”
梅清芳對著被拖走的白狼厲聲警告道。
現在,賭場裡就只剩下康圖一人等待著被梅清芳等人裁決生死,他眼中逐漸生出一絲瘋狂。
人稱魔耳鬼手的澳城賭界梟雄,豈能由幾個小蝦米左右生死?
一年前得罪澳城道上的大哥被無數高手追殺,也沒能奈他何,剛才要不是被詭異的牌局結果搞得心神大亂,無心反抗,豈能被幾個莽漢保安制服?
“走!”
康圖突然暴喝一聲,身體內迸發出一股強勁的力量,將按住他的四五個保安全部彈開,緊接著一個旋風腿,將還沒有站穩身形的保安踢得人仰馬翻,滾出兩三米開外。
“找死!”
方大梁豈能容許困獸康圖撒野,箭步上前,一個迅猛的鞭腿抽向康圖左肋腰部。
康圖抄起腿邊的一個椅子格擋方大梁的鞭腿,“啪”的一聲,紅木椅子被踢得粉碎。
擋住鞭腿,康圖順勢右腳朝方大梁胸窩蹬踹,身形靈活敏捷,一點都看不出是個年過半百之人。
“還是個高手!”
梅清芳面顯訝色。
方大梁用雙手護住心窩,當手掌被康圖踹來的右腳踢到時,一股令他心驚的力道穿透手掌,轟在心口處,頓時讓他氣血翻滾,不禁連連後退幾步。
“內勁高手!”
方大梁一聲驚呼,眼神中立刻出現了一絲忌憚。
雖然方大梁武功不弱,但是距離內勁還有不小的距離,常年習武的他,最清楚一個內勁高手的可怕。
而在一旁的塗騰也是眼色一凝,顯然康圖的實力也出乎了他的意料。
聽到方大梁喊出“內勁高手”四個字,梅清芳臉色一變,悲嘆怕是留不下這個康圖了,頓時也放棄了動手的想法。
武道進入內勁層次,哪怕是初級階段,跟普通煉體武者便不可同日而語,就算幾十個人連手也不一定是一個內勁武者的對手。
“此人賭術高超,功夫了得,看來還真是個不簡單的人物,如此人物怎麼又會聽從白狼這種小角色驅使?”
梅清芳滿心不解。
試探出對方是內勁高手,方大梁不敢再輕舉妄動,一時站在那裡滿臉不甘心。
“哼!就憑你們這點三腳貓的功夫,也想留住我魔耳鬼手?可笑至極!”
見方大梁等人沒有要繼續動手的意思,康圖狂傲地說道。
“康圖!我不管你是什麼來頭,來我豪爵鬧場子出老千絕對不會有什麼好下場,這裡也不是我梅清芳的場子,而是虎哥的場子,今天縱使留不下你,你也走不出青巳北區!”
梅清芳柳眉倒豎,指著康圖怒聲斥道。
“哈哈哈!真是如來佛打哈欠,好大的口氣!虎哥又是什麼東西!青巳北區很大嗎?澳城黑幫都留不下老子,你青巳北區又算什麼?”
康圖雙手叉腰,語氣驕狂地笑罵道。
梅清芳和方大梁氣得臉色發白,卻也無可奈何,他們恨不得有一把槍,當場嘣了這個狂徒。
“那就不陪了!”
康圖不願再多說廢話,此地畢竟不宜久留,便抬腿走人。
“說讓你走了嗎?”
從牌局結束一直到現在,一聲沒吭的塗騰忽然發話了,聲音不大,卻透入骨髓,讓人不寒而慄。
只見塗騰斜靠在賭場籌碼兌換臺邊,雙手抱胸,斜視著正要抬腿離開的康圖,那眼神彷彿是在看一隻小貓小狗般的輕蔑和不屑。
康圖身體一頓,如果說這裡最讓他看不透且心生莫名畏懼的人,就只有塗騰。
因為剛才底牌被變成飛灰的震撼餘威猶在,以他多年的賭場磨礪,絕對不會認為那種手段只是魔術或者什麼障眼法,那絕對是他望塵莫及的絕技。
他其實一直在內心祈禱,希望塗騰只是個單純的賭徒,可是他自己都不信,有如此手段的賭徒,豈會沒有功夫?
所以,他要趕緊離開,甚至都不太敢看一直站在一旁的塗騰。
只可惜,他最擔心的還是發生了。
“哼!老子想走就走,你能奈我何!”
康圖心中畏懼,但嘴上卻不軟。
“太狂妄!”
塗騰一聲低喝,隨手從櫃檯上拿起三枚銀元大小的籌碼,體內真元之氣極速運向右手手指,朝加快了步伐走向大門的康圖投去。
“嗖嗖嗖!”
三枚彩色籌碼如三顆出堂的子彈,呼嘯著射向康圖的雙腿內膝窩和後背。
“噗通!”
“噗!”
兩枚射向雙腿的籌碼先發而來,速度之快,康圖根本躲閃不了,只感覺如被兩個百斤中的鐵球猛力擊中雙腿內膝窩一般,哪裡還站得住,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接著第三枚籌碼不偏不倚擊中後背,打得康圖口噴鮮血,倒地不起。
“三枚籌碼十米開外搞定內勁高手?這……這太嚇人了!”
方大梁打從武校的時候就非常欽佩塗騰,跟他也沒少切磋,通常都是塗騰贏他一招半式,但是二人實力也基本屬於同一層次。
六年多不見,如果說塗騰成為一個賭術高手給方大梁帶來的是驚喜和意外,而此刻康圖這樣的內勁高手在塗騰面前毫無招架之力,甚至連逃命都沒可能,那何止是震撼?
習武之人,不羨富貴,不臣權勢,唯服武功。
方大梁如是,梅清芳亦如是。
那些早已經驚呆了的保安們更是奉武力強者為尊。
因此,剛剛來到豪爵不夜城僅僅兩天的塗騰,威名一夜傳揚。
賭神!武神!絕世高手!
各種嚇死人不償命的名頭全都往塗騰頭上戴。
那些對塗騰這個新來的小個子主管心有質疑和不服的保安們,現在看塗騰的眼神里充滿了無盡的崇拜。
梅清芳見到塗騰第一眼就認定此人不簡單,但沒想到會如此強悍,怕是連虎哥都不及,這樣的人物卻甘願在她的手下當一名安保主管,這讓她有些恐慌。
“塗騰,這是一張存有五千萬的銀行卡,是你今天晚上挽救豪爵的酬勞。”
梅清芳將一張金色銀行卡遞到塗騰的面前,誠意十足地說道。
五千萬,這可是豪爵不夜城將近半年的收益,梅清芳卻眼都不眨一下就給了塗騰。
按說,塗騰身為豪爵保安部主管,保護豪爵的安全是職責分內,就算有極大的功勞,一下子獎勵五千萬,也是太不可思議。
但梅清芳能將豪爵不夜城打理地僅僅有條,做此舉必有她的理由。
“這……”
塗騰有些猶豫。
“塗騰,這是你應得的,如果不是你挺身而出,今天豪爵不僅血本無歸,更是顏面無存。更何況,這錢也是你自己從康圖那裡贏來的。你就收下吧。”
塗騰並不是矯情之人,見梅總和大梁一片誠意,便收下了這筆鉅款。
“呵呵,塗騰兄弟有這樣的本事,想必也不是為了那點工資來我們豪爵屈就,今後我們豪爵不夜城還得仰仗塗騰兄弟多關照,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能在豪爵多呆些時間,不知可好?”
見塗騰收下了銀行卡,梅清芳掩嘴一笑,認真地說道。
對於豪爵來說,今夜可謂人,財,名三豐收,即使扣去獎勵給塗騰的五千萬,豪爵棋牌廳還淨整兩千萬,狠狠地懲治了白狼,打了楊興超的臉,更是結下了塗騰這樣的狠角色。
作為豪爵總經理,梅清芳的帳算得比誰都清楚,這五千萬絕對花的不虧。心裡高興,臉上更是春風桃花,光彩照人。
一旁的方大梁看得都有些痴了。
“梅總過獎了,我是豪爵的安保主管,自然要盡力保護好豪爵。”
“哈哈哈!那就好,今夜我做東,請你們吃夜宵!”
梅清芳還有點擔心塗騰露了底以後,會離開豪爵,沒想到塗騰話裡並沒有聽出去意,頓時開心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