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盯著,她竟然有點害怕。
尤其是他額角那一條駭人的疤痕,為他這張臉平白添了一些煞氣。
尤安安搖頭驅散掉腦子裡的念頭,怕個鬼,他又不吃人。
她簡短地說道:“我是安為民和尤惠如夫婦的女兒,但是我小時候和表妹安思雨抱錯了,我一直生活在尤家,一個月前和你定下婚約的是安思雨,她用我的名字和你訂婚之後,又就找到尤家和我換了身份。”
所以,她是尤安安,但不是那個懷孕流產拿彩禮的尤安安。
榮錚頓時明白了全部。
如果事情真如她所說,那她就是被人算計的。
晨光熹微,清風拂面。
面前女人仰著小臉,溼漉漉的大眼睛望著他。
被人擺了一道,她也沒有表現出怨恨和歇斯底里。
反而條理清晰態度平穩地和他說明情況。
聯想到昨夜到今天,這女人的所作所為,榮錚生出幾分欣賞。
“既然這樣,我會向組織說明情況。”他道,“安家那邊,我也會去說明。”
尤安安著急:“我不是這個意思。”
她可沒說不結婚。
榮錚皺眉:“如果你擔心和我有過婚約名聲有損,這個我一時還不知道怎麼解決,你有什麼要求儘管提。”
拋開他們之間的關係不談,這女人今天救了楊國慶,就是他的恩人。
尤安安無語。
眼瞧著這男人是個榆木疙瘩啊,怎麼一點都不開竅。
她有點來氣。
她難道就沒點個人魅力嗎?
一聽說她不是原主,就著急要把她退回去。
“哎喲,我可能累著了,我頭暈。”她忽然站立不穩,左腳拌右腳,柔柔弱弱地往榮錚懷裡倒。
這招術她在前世勾搭阮海洋用慣了,幾十年不用還有點生疏。
女孩特有的馨香撲面而來,榮錚渾身緊繃。
砰的一下,尤安安的額頭撞到對方緊繃的肌肉上,頓時一陣頭昏眼花。
他身上還有山火的煙塵,攪著汗水,衣服被海水浸透了,細密的海腥味兒直往鼻子裡鑽。
沒有尤安安預想的,像前世話本上說的那種,濃郁的荷爾蒙氣息。
尤安安有些嫌棄。
可她不知怎麼,忽然想起來那個夢,頓時臉紅的滴血。
榮錚活了大半輩子,從沒有和女人接觸過。
第一次香香軟軟的女孩子靠的這麼近。
他感覺他稍稍用一點力,就能把她的手臂掐斷。
他小心地攏著尤安安站起來,手都不知道往哪兒放合適。
榮錚剛要說什麼,護士叫他:“榮連長,有你的電話。”
尤安安紅著臉,故作淡定地從他懷裡掙出來。
榮錚解釋道:“島上夜半失火,電力設施損毀,有戰士受傷,我必須去陳述情況。”
他在兜裡掏了掏,掏出來幾張零錢,約莫有十幾塊,塞給尤安安:“這錢你拿著,萬一需要買東西。今天辛苦你了,等花嬸過來之後,你去找個招待所休息一會兒。”
尤安安沒有拒絕。
錢放在榮錚身上,遲早被榮大姑拿走,還不如自己拿著,還能給倆孩子買點肉改善生活。
只是她怎麼覺得,這男人一股腦把錢塞給她,扭頭就走,有點落荒而逃的意思。
尤安安在手術室外等到中午,楊國慶的手術成功結束。
花嬸在兩名戰士的陪同下趕到醫院。
“小安,今天真是多虧你了!”花嬸一見尤安安,膝蓋一軟就想往下跪,“你救了國慶,那就是救了我們一大家子啊,嬸子都不知道怎麼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