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才注意到,安思雨身上穿的是医生的白大褂,胸前还挂着铭牌。
她记得,前世安思雨在海岛上做点小生意,但都以失败告终,后来被富商甩了,听说沦落到靠做皮肉生意为生。
尤安安可没听说过,她还学过医?
安思雨被她盯的心虚。
她有点后悔刚才跟尤安安搭话。
“阿姨,时间来不及了,咱们走吧。”
今天是她上班的第一天。
可不能节外生枝。
“等等。”尤安安冷声叫住她。
瞧见她躲闪的态度,尤安安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以尤家那对夫妇自私的性子,怕是把她的工作让给安思雨了。
尤安安问年轻医生:“您看那位培训生,是不是她?”
几双眼睛齐齐盯向准备离开的安思雨。
安思雨手心沁汗,指甲扎进肉里。
她面上笑的温顺:“章主任,我就是今天来实习的医生,刚才取了药,刚要给杨国庆同志送去,碰巧遇到我姐姐,拉着我说了两句话耽搁了。”
章主任眉头紧皱:“药呢?”
“在,在办公室呢,我这就去拿。”安思雨赔笑。
章主任一眼就看到,阮母拎着的塑料袋里的药盒包装。
特效药的包装上有进口标志,一般人隔着袋子不一定能认出来。
但是章主任是老专家了,用过的药不计其数,对药盒更是熟悉至极。
他虎目一瞪,厉声呵斥:“你好大的胆子!给救火解放军救命用的特效药,你也敢私自截走?”
众人顿时明白了,一脸诧异的看向安思雨和阮母,满脸鄙夷。
安思雨:“您误会了,不是的。”
阮母吓了一跳,不满道:“什么解放军的救命药,您搞错了吧,这是给我儿子开的,我有病历单呢。”
给她十个胆子,她也不敢截走解放军的救命药,往轻了说是贪污公家财产,往严重了说那是叛国呢。
这么大一顶帽子扣下来,她可担当不起。
她的工作还要不要了。
她家老阮的前途还要不要?
阮母连忙从兜里掏出一张病历给章主任。
“您看,这是我儿子的病历单,上面给开了这个药,我是按规定办事,你可不能冤枉人。”
章主任打眼一看,就看出了猫腻。
药方上的名字是涂改过的,原本是杨国庆,因为写的草,被改成了阮海洋。
阮这个姓比较少见。
他见阮母打扮光鲜,穿的是时兴的衬衣裙子,脚下的皮鞋擦的锃亮,瞧着不像是一般人家。
在海市,姓阮的比较有名的,是他们船舶厂厂长阮建国。
这位厂长年年都是市里的先进代表,还是省级劳模,是各单位党员的重点学习对象。
和他一样有名的,是他有个不争气的独生子。
听说他的夫人极为宠爱儿子。
想必是阮家买通了实习医生,截取特效药。
章主任平生最恨权贵以权谋私,更恨走后门的行为。
想到救火的解放军被烧的浑身没有一处好肉,此刻还在病床上躺着性命垂危。
而这些尸位素餐的权贵竟然想拿走他的救命药。
他义愤填膺,愤怒的质问掷地有声:“胳膊烫伤,需要进口特效药。这位同志,你是不是觉得,你儿子的胳膊比救火英雄的命重要?!”
“不是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阮母慌了。
她整天被丈夫耳提面命,对解放军是绝对尊重的,这话她连想都不敢想。
阮母的性子是典型的窝里横,被一群人围着指责,一下子就没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