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沒說完,身後就傳來憤怒的少年聲音。
“你們北國公府還想欺辱人到什麼時候?都說了不賣田,你們竟然目無王法,想要逼死人嗎?”
姜定柔詫異回頭。只見土路的盡頭一位身材瘦削,穿著補丁長衫的少年正雙眼噴火地注視自己。
少年瘦瘦的,身材很高。劍眉星目,容貌是掩不住的俊美清秀。
姜定柔還沒來得及回答,那少年就大步走了過來,扶住詹大娘。
“娘,我們進去。不要與這些小人說半句話!”
詹大娘猶豫。
雀兒不滿地嚷嚷開了:“我說你這人怎麼回事?北國公府怎麼了?得罪了你了嗎?我家小姐好心來看望,你們不請我們進去坐坐就算了,竟然還這麼說我家小姐。”
那少年星眸如電,冷冷掃過姜定柔:“北國公府的小姐?怎麼?硬的不行就來軟的?為了那幾畝田,北國公府竟然連小姐都派出來了?”
雀兒氣得滿臉通紅:“你你……你這人怎麼這麼不講理!”
姜定柔忽然按住雀兒,目光直視那少年:“這位公子想必便是詹大娘的兒子,詹慕白公子吧?”
那少年冷哼一聲:“是。”
姜定柔微微一笑。
是詹慕白。雖然十五歲的詹慕白她前世沒有見過,但這身形、這說話義正嚴辭的腔調。她太熟悉了。
她微微一笑,對一旁的詹大娘柔聲開口:“詹大娘,我是奉了我母親隋氏之命來探望您的。”
詹大娘空洞的老眼中閃出一絲絲疑惑:“隋……這是誰啊?怎麼認得我?”
姜定柔低聲道:“我母親說過,曾經在四里村郊遊認識過一位姓詹的好友……”
腦中混沌忽然跳出聲音:“不對,你母親怎麼會認識詹氏?”
姜定柔:“……”
抱歉了,這事是她胡謅的。她母親隋氏是曾經來過四里村,不過認不認得詹大娘就不知道了。
混沌突然意識到了什麼,閉緊了嘴。
果然詹大娘想了半天,搖頭:“這位小姐你恐怕認錯人了。我不認識你母親。”
姜定柔面上浮起失望:“是嗎?那難道是我聽錯了?不過我母親說過當時與詹大娘見過面,這麼多年過去了,恐怕故人都已經忘了。”
她的聲音帶著無盡的唏噓,臉上浮起恰到好處的傷感。
姜定柔竟不知,一重生,她竟學會了戲精。
果然詹大娘和詹慕白聽了都沉默了。
特別是詹慕白,
詹慕白勉強收了敵意:“好吧,既然你們不是來砸我家的,那就進來坐坐吧。”
詹大娘趕緊說:“是呀。遠來是客,怎麼能讓這位小姐在這門口站了大半天呢。”
姜定柔心中一鬆,正打算要進門。突然間不遠處傳來人聲喧囂。
詹慕白的臉色突然變得很難看:“又來了!”
詹大娘渾身抖索起來,不住問:“怎麼辦?怎麼辦?”
姜定柔皺眉看去,只見一隊人氣勢洶洶朝著這兒走來。人群中有的拿鐵鍬,有的拿鋤頭,還有的人拿著明晃晃的長鐮刀。
他們一個個臉上凶神惡煞,十分可怕。
姜定柔皺眉問:“他們是誰?想做什麼?”
詹慕白忽然看向她,星眸如刀,冷冷嘲諷:“他們就是北國公府的人,今天是他們給的五天期限最後一天。如果我們不賣給他們南面的十畝良田就要把我們孤兒寡母的屋子給扒了。”
“他們說了,在這兒誰敢違抗北國公府,誰就得死無葬身之地。反正四里村天高皇帝遠,王法都管不了。”
姜定柔猛地瞪大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