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京墨满脸怒意的转过头。
“我妹妹自幼体弱多病,我从小精心养着,连大声说话都舍不得。后头她的亲事也是我亲自挑选的,谁料竟将她推入了火坑。”
谢京墨喉头哽咽,捏紧了拳头,“我心中歉疚不已,咱们夫妻一体,我欠她的,便是咱们两个欠她的。你如何还能这样对她!”
顾明月耸耸肩:“我也没怎么啊,谢雅柔身子太弱了,一看就缺乏锻炼。这样吧,明日起让她跟着我,我给她操练操练,保证不出一个月便活蹦乱跳了。”
“柳晓晓,事到如今,你居然还说风凉话。”
谢京墨沉下脸,眼底一片冰凉。
“唔,天赐,天赐!”
谢雅柔嘤咛一声,悠悠转醒。她回过神,见自己躺在床上,谢京墨坐在身旁。谢雅柔嘴巴一扁,当即委屈的扑到兄长怀里哭了起来。
“哥哥,再没有这样欺负人的。我们天赐几时受过这样的委屈?这个家我呆不下去了,呜呜呜,你让我走吧。”
“柔儿,有哥哥在,没有人能欺负你。”
谢京墨心疼的抱住妹妹,谢雅柔听了,哭的更厉害了。一张惨白的巴掌小脸梨花带雨,真真是我见犹怜。
“公子,杜大夫来了。”
一名年约三十出头,模样清秀的中年男子背着医箱走了进来。他伸手摸了摸两撇山羊胡,视线在几人身上一扫,落到柳晓晓身上时,略皱了皱眉。
“谢姑娘,我早就同你说了要安心静气,你患有心疾,绝不可轻易动怒动气,这又是怎么了?”
“怎么了?还不是我那好儿媳,竟动手打了天赐。杜大夫,不是我编排自己媳妇儿,你也是咱们府上的老熟人了。我家柔儿哪次生病,不是为着她?
身为长嫂,整日为一点子鸡毛蒜皮的事情惹的小姑子犯心疾。你同他们柳家也是相熟的,你正好给我做个见证,我要去亲家老爷跟前好好说道说道,问问他是如何教养的女儿。”
谢太太扶着门柱,正气的一只手不停的抚着胸口。
杜衡皱眉看向柳晓晓,满脸的为难。
“少夫人,你家柳飞白最近正在议亲,若是你这不贤的名声传了出去,可不耽误你柳家的大事?都是一家人,今日便由我做个和事佬,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你给谢姑娘好好赔礼道歉。谢姑娘最是大度明理的,想来不会再同你计较。”
嗯,怎么又是熟悉的场景,熟悉的味道。
顾明月挑眉,也不接茬,自顾自的转了话头。
“我弟弟在议亲,我怎么不知道,他看上谁家了?”
柳飞白是柳晓晓嫡亲的弟弟,比她小一岁,这人从小不是块读书的料,他进学多年,银子花了大把,却连个秀才都没有考上。柳家放弃让他走功名路,便打算寻个相衬的商户人家,由他接管家里那一摊子生意。?
“最近好像正在相看陈家庶女,我瞧着柳老爷很是满意的模样。那陈家也是咱们扬州有名的大户人家,少夫人,这样紧要的关头,你可不——嗳,少夫人你去哪?”
顾明月摆摆手。
“这样紧要的事,我自然得回家看看。”
说完一溜烟跑了,气的谢太太狠狠的捶了下桌子。
“真是反了天了!当初媒人还说她多么娴静温婉,明理贤惠,竟全是骗人的不成!”
谢太太越想越不甘心。
“不行,我得去找亲家说道说道。”
杜衡干咳一声,替谢雅柔把完脉,提笔写了方子,便朝谢太太使了几个眼色。两人走到无人处说话,杜衡压低嗓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