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让人记挂住的,不止爱,还有恨。
两年未见,楚雁溪却能清楚的看出萧蝶的所有变化。
她照比之前肤色更加白嫩,看得出即使随军也是被娇养着的。
体型也丰裕了些。
不。
不是她胖了。
楚雁溪的视线落在萧蝶的腰腹上。
那里微微的隆起,昭示着新生命的存在。
楚雁溪一双眸子瞬间变得血红。
萧蝶也同样看见了门里的她。
和两年前的雍容大气相比,楚雁溪仿佛变了个人。
她瘦了许多,形如枯槁般立在那,褪了色的旧衣松垮垮的挂在她身上,仿佛农户立在地里的稻草人。
她一双眼睛怨毒的盯着自己的肚子,眸中是毫不遮掩的疯癫和杀意。
还是一如既往的又坏又蠢啊。
萧蝶勾动唇角,笑的人比花娇。
她走近两步,扶着肚子行了一礼。
“妾身萧蝶给夫人请安,不知当日妾身留给夫人的信,夫人收到了没有。”
提起那封气到她吐血的信。
楚雁溪彻底失控。
她甩开一旁拉着她的丫鬟,干枯的身体里迸发出极大的力气,向着萧蝶冲了过来。
嘴里嘶吼着,“去死!你给我去死!”
她抽干所有力气的一撞,在她自己看来是声势浩大。
但在习武之人眼里,不亚于稚童的胡闹。
阿兰抬起一脚,飞快得踹在了她的肚子上。
疼的楚雁溪蜷缩在地,再没力气爬起。
萧蝶仿佛受惊了一般,踉跄着后退两步,捂住了肚子。
“萧夫人!快,把夫人的步辇抬来,你们几个,快去找府医,不,去请太医!”
众人当即忙乱起来,关心之言带着一口一个萧夫人灌进楚雁溪的耳朵。
关切、恭维、奉承、照顾。
周围人的低头弯腰,众星捧月般围着萧蝶。
“无事,也怪我想在府里走一走,没曾想碍了夫人的眼,罢了,还是坐我的步辇吧。”
她想看得看见了,想说的也说了。
萧蝶一步不想再多走,坐上步辇调整个舒服的姿势,潇洒离去。
一转眼,冰凉的地面上,只留下楚雁溪一人。
“夫人、我才是夫人……”
她哑着嗓子,一遍一遍的低语。
她才是夫人,她才是唯一的将军夫人。
她生于官宦之家,她自小金尊玉贵,她……
她不是那个农户家的下贱货色能比的。
可是为什么,她成了如今的模样?
……
萧蝶住的娇蝶院早就被布置一新。
府里那些人最是会踩低捧高。
原主有身孕的时候,可没得到一丝优待。
如今却恨不得把萧蝶供起来伺候。
萧蝶也不推辞,心安理得的接受。
毕竟如今九十八点的宠爱值,已经足够她在府中任自己心意生活。
“宿主,其实楚雁溪已经威胁不到你了。”
看屋里人都退了出去,二蛋冒了出来。
萧蝶就知道它会这么说。
她轻抬玉手,用指尖戳了戳它柔软的小肚子,浅笑说道:“我知道,可是我啊,最喜欢赶尽杀绝。”
二蛋吓得打了个寒颤,嗖的一下躲了起来。
萧蝶的笑声变大,胸腔都跟着颤动。
这个傻货。
她和楚雁溪之间只能不死不休。
没有共存的道理。
从一开始原主意外侍寝开始,结局就已经定下了。
不管她做什么选择,都只能死路一条。
除非……先死的人是楚雁溪。
秦至晚上在宫中有庆功宴,很晚才回来。
但回府第一件事,还是急忙来看萧蝶。
他骨节分明的大手轻抚的萧蝶隆起的小腹,冷厉的面部轮廓仿佛都柔和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