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敏见她自己把脸都打红了,心里也极不是滋味,亲自去投洗了个帕子递给赵嬷嬷,“嬷嬷敷一敷脸吧。”
赵敏的态度让赵嬷嬷不再那般后怕,只要小姐不放弃她,这府中就没人能轻易将她怎样,即便是三皇子,处置她这个陪嫁嬷嬷,也要思量思量,小姐母家会是什么反应。
自觉没脸顶着一张被自己扇红的老脸见人,她垂着脑袋接过帕子带着哭腔道谢,“奴婢多谢小姐。”
“今日正月十五,三皇子本该宿在正院,却派人说宿在前院了,嬷嬷可知为何?”
为何?不就是想让小姐没脸吗?
赵嬷嬷刚吃了教训,哪怕心中这般想着,也不敢实话实说了,“奴婢原本以为三皇子是想落小姐的脸面,一时心里为小姐不平才口无遮拦的惹小姐生气,这会子您这么问,莫非这里头另有隐情?”
“嬷嬷,三皇子因为今日家宴我提起要给沈娘子请太医把脉,生气了。”
为何要请太医给沈氏把脉,赵嬷嬷作为始作俑者,对其目的再清楚不过,可这件事表面上却是打着为了沈氏跟孩子好的名义,即便如三皇子所说,不合规矩,照理也不至于恼了小姐呀。
赵敏深深叹了口气,“嬷嬷,你我终究太着急,想岔了。”
三皇子母妃分位不显,生下来就被抱入皇后宫中扶养,可皇后自己也生有嫡子,对他这样一个庶子能有多照顾?”
“三皇子自幼生长在中宫,这十几年的光阴,他所见识的,他所经历的,远不是你我可以想象的到的。”
“世家大族后院里女子争宠的那些腌臜手段,放在皇城里,根本不够看。”
“今日你我所行之事,目的如何,又怎能瞒得过三皇子的眼睛?”
越听,赵嬷嬷的心就越凉,刚落下的心脏又悬在了嗓子眼,若三皇子因此事恼了小姐,那自己这个给小姐出谋划策的奴仆,可就被三皇子记下了。
可转念一想,自己不但是小姐的陪嫁嬷嬷,更是小姐的乳母,这情分非比寻常,若三皇子真要处置自己,必然也要考虑小姐跟赵家。
如此一想,赵嬷嬷的心又定了下来。
三皇子同小姐乃是少年夫妻,婚事又得皇上亲赐,总不至于因为一个侍妾就这么恼了小姐,若这宠妾灭妻的名头传出去,三皇子被那帮言官逮住由头口诛笔伐,可就没有好日子过了。
刚吃了教训,赵嬷嬷这会子也不急着乱出主意了,试探着问道,“那依小姐的意思?”
赵敏垂着眸子好一会儿,才复又抬起了头来,看向赵嬷嬷无奈的笑了笑,“我作为皇家宗妇,若连这点容人之量都没有,传出去怕是要被人笑掉大牙了。”
“嬷嬷,沈氏的孩子如何,以后你不必再过问,若她能诞下三皇子的庶长子,我亲自为她请封。”
“小姐!”赵嬷嬷被自家小姐的话震惊到无以复加,一个小小侍妾,若诞下庶长子,小姐要亲自为她请封?
皇子府女眷里,什么分位才需要请封?那得是侧妃!侧妃!
赵嬷嬷觉着自家小姐真是糊涂,她急慌慌的一句句小姐喊着,试图阻拦,“小姐万万不可啊。”
“嬷嬷,此事我心意已决,嬷嬷不必再劝,你要时刻谨记自己的身份,更要清楚明白谁是这皇子府的主子。”
任赵嬷嬷如何劝说,赵敏都不为所动,只挥挥手有气无力的道,“我累了,嬷嬷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