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启年眼中满是阴翳，脸色更是沉的骇人，周身的低气压让人忍不住退却。
他阴沉沉的望向苏清瑶，“刚刚的话，你再给本相说一遍。”
苏清瑶没有半点畏惧，再次重申，“您欠母亲一个道歉，不管到什么时候，清瑶的意思都不会变。”
她态度强硬，没有半分退缩。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只能胜，不能败。否则，在这国相府中，她和罗氏的处境只会更加艰难。
“你真以为本相不敢惩罚于你？”苏启年冷笑。
“女儿不敢，女儿不过是不忍母亲多年被病魔缠绕，又被父亲忽视，才会斗胆如此。”苏清瑶一字一顿。
气氛跌至冰点，所有人寒蝉若禁，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见此，罗氏扯了下苏清瑶的袖子，冲她微微摇头，示意她不要再说下去。
同苏启年硬碰硬，着实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苏清瑶安抚的拍了拍她的手，“若是父亲不愿满足女儿刚才的要求，那就请父亲严惩柳姨娘。”
今日，这两个当中，她必然要达成一个。如此才能彻底立下威信，日子也会好过一些。
苏启年忍耐许久的怒火，终于压制不住，他大怒，“这国相府何时轮到你一个女流之辈说的算？本相还没死，你就想爬到本相头上来，简直是痴心妄想！”
“来人，给我拿下苏清瑶。”
他今日必要严惩于她！
顿时，罗氏一惊，跪到地上，冲着苏启年重重磕了一个响头。她将身子伏在地上，摆出极其卑微的姿势。
“瑶瑶还小，不懂事，望相爷恕罪。”
“小？”苏启年冷笑，“本相看他逼问本相时，没有半点胆怯的样子，哪里像个小孩！”
说着，瞪了一眼身旁的下人，让他们赶快动手。
下人不敢再耽误半分，上前就要捉拿苏清瑶。可还没等靠近，就看见她从怀中掏出一枚令牌，低呵，“本小姐看谁敢碰我？”
令牌是她同太医院院首出宫之际，太妃特地让身旁的嬷嬷送来。为的就是怕苏启年伤到她。
苏启年抬眸看去，眼中满是不可置信，大脑还未能反应过来，身子已然跪到地上。
“臣苏启年参见太妃。”
见此令牌，如见太妃。
所有人随着他这话的落下，也一同跪到地上。
苏清瑶轻呼出一口气，放下心来。
沉吟片刻，才再次开口，“父亲，女儿也不想如何，只是希望您能给母亲一个公道。”
“这么多年来，母亲在这家中毫无地位可言，一个小小的下人就敢欺辱于她，女儿着实心疼。”
罗氏听闻此言，身子微微颤抖，眼中有泪水划过，润湿了脸颊。
苏启年纵然仍是心有不甘，却也只能点头，应允下来，“本相会还给他一个公道。”
苏清瑶这才收起令牌。
苏启年站起，看向柳姨娘，“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显然，是已经准备舍弃柳姨娘。
“奴真的没有。”柳姨娘也明白苏启年无法再依靠，大脑飞速运转，最终也只说出这五个字，充满苍白和无力。
“那耳环应该如何解释？”苏启年再问。
柳姨娘微抿着唇，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苏映雪按耐许久，上前一步，微微扣首，“这是女儿能解释。那还耳环早在三日前，被母亲赠予女儿。结果刚拿回去，就丢了一只。估计姨娘也是害怕连累到女儿，才没敢说出真相。”
说着，苏映雪冲着苏启年重重磕了一个头。
“望父亲明查，这耳环早已丢失，如今出现在这里，竟然是有心之人想要故意嫁祸给姨娘。”
视线有意无意的扫向苏清瑶，意味不言而喻。
苏清瑶轻勾起唇，“事到如此，竟然还要颠倒黑白。”
她上前一步，行至跪在地上的柳姨娘身旁，用鞋尖踢了踢她的鞋底。然后慢悠悠地开口，“这近几日，也未曾下过雨，姨娘，这鞋底为何这么多泥巴？”
柳姨娘刚放下去一点的的心，又重新提了上来。她轻瞥，故作镇定，“不过是去了一些地方，不小心弄脏了鞋子。”
“这一些地方，该不会就是井边吧？”苏清瑶轻轻吐出这句话。
话落，蹲下身，与柳姨娘平视。
“有空，姨娘还是把你的鞋子脱下来看看，除了泥，你这鞋底还有井边生长的枯草。”苏清瑶轻笑，说完这句话，就站起身，转身看向那群下人。
她左右走了一圈，无声形成一股压迫，才再次出言，“本小姐想：你们当中应该有人还是知道些什么，今日不管你们是否说出，柳姨娘这罪名都是已定。”
“但如果不说，指不定哪一日，柳姨娘再次得势，为了避免后患，你们这群人的性命可就堪忧了。”
苏清瑶没有半点委婉，直接将柳姨娘的心思给说出。
顿时，所有下人面面相窥，有人轻咬唇瓣，半响，走上前，将事情说出。
他说：“昨个夜里，奴才起夜，不小心撞见柳姨娘带着一群丫鬟往此处走来。”
剩下的话，已经不用再说，所有人都明白发生了什么。
真相瞬间大白，柳姨娘惨白的一张脸。
苏映雪攀爬到苏启年脚边，咬紧牙关，继续将事情推到苏清瑶身上，“此时定然是苏清瑶的阴谋，父亲千万不要被她给蒙蔽。”
苏清瑶嗤笑，并未出言反驳，就是看着苏启年，等着他做出决定。
片刻，苏启年抬脚，将苏映雪给踹开，“事已至此，你竟然还想要污蔑他人。”
一脸义正言辞。
苏清瑶微微挑眉，勾着唇，继续观看。
她觉得事情不可能就这么简单。
苏启年睨向柳姨娘，“柳氏杀害丫鬟，心思恶毒，罚俸一个月，以儆效尤。”
苏清瑶点了点头，不置可否。
丫鬟的命，在这个时代，最不值钱。要不是闹到如此地步，她就算死了，恐怕都没人知道。
“今日之事，本相不想再看到。如有下次，定然将你逐出府邸。”苏启年铿锵有力。
苏清瑶眉头微微蹙起，她终于察觉到哪里不对劲，苏启年从头至尾，半个字都没有提过罗氏。
他想用丫鬟之事掩盖下毒之事，然后不了了之。
呵，苏清瑶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