險!很險!
山巔,懸崖,大風,一失足成千古恨,誰敢站在這裡。
陸判卻氣定神閒,此刻他彷彿和千歲山融為一體,不分彼此。山高我為峰!他眼中精光四射,看到天空大日紫氣東來。
陸判在龍頭之上輾轉騰挪,腳踏古老玄奧的步伐。他雙手時而如龍爪,時而並指如刀,擒拿、點刺、削砍。
每一次擒拿都有大片雲霧飄來,接著點刺削砍進行休整,很快一座拱橋成型,純白如玉。
此時紫氣東來衝破雲霧,如快船乘風破浪,剛好落在拱橋之上,拱橋生輝,紫氣盎然。
陸判陡然一吸,雲霧拱橋和落在上面的紫氣都朝他口中聚攏,居然被他吸入腹中。
大日高升,陽光把陸判的影子拉的很長。
“群山見我盡低頭!江河亦如是!”陸判語氣平靜,似乎在訴說一件在平常不過,大家都知道的事情。“生在這末法末武的時代,真是我輩之悲哀!不知道這天下之大,有幾位武道血丹強者,至於其上的元丹境,金丹境,恐怕就真成傳說了。”
魏羨在三人下去時,悄悄離開了小區,招了一輛出租車直奔千歲山。
千歲山山腳下,付了車費的魏羨徒步上山。他突然間脖子上汗毛豎立,起了一片細密的雞皮疙瘩。
多年生死之間打滾,無數次死亡邊緣徘徊培養出的第六感,讓魏羨敏銳覺察到暗地裡有一雙眼睛正盯著他。
這雙眼睛彷彿在九天之上,又似乎在他咫尺之內,從下車開始就一直在觀察他,審視他。
魏羨裝作漫不經心的四處張望,還拿出手機對著四周的景緻拍照留念。藉著機會他已經對所有可疑的地方觀察了一遍,四周一切正常。
可是被人盯著的感覺一直還在,魏羨相信自己的第六感不會出錯,這第六感已經至少救過他三次性命。“奇怪了,是誰在盯著我?他在什麼地方?我怎麼一點蛛絲馬跡都找不到。”
魏羨突然停了下來,他閉上眼睛,細細的感應這道目光。這目光就在自己四周!腳下大地,四周山石,甚至周圍空氣,這目光無所不在又不知所在。
這矛盾的感覺讓魏羨心裡難受,幾欲吐血,敵暗我明這是兵家大忌。對方可以隨意觀察他,而他連對方在哪裡都不知道,這等於是把自己的性命交到了對方手裡。
魏羨腦海中靈光一現:‘水有源頭,事有始終。’就算是這草木山石都是你的眼睛又如何,我只要找到本源所在。魏羨睜開眼睛,精光迸射,穿過層層雲霧直逼山頂。
“咦!有點意思,竟然能夠發現我!希望接下來你能給我更多驚喜。”陸判收回目光,臉上露出意外之色。
既然已經發現了在暗中觀察自己的人在山巔之上,魏羨心中已經知道他的身份,必是陸判無異。
隨著魏羨抬頭看向山巔,一直注視著他的目光終於消失了,對方顯然知道自己被發現了。這讓他對陸判的評價有加高不少。“高,真高,他嗎的比山還高,這還是功夫嗎?這是傳說中的千里眼!”
千歲山,山巔。魏羨跨過最後一節臺階,來到陸判身後。
魏羨看著陸判的背影,或許在別人眼裡,此時陸判就是要乘龍飛天的嫡仙人。但是他卻能感覺到,陸判在仰望蒼穹時,心卻留在無限大地之上。
此時的陸判彷彿和千歲山融為一體,山就是他,他就是山。而且隱約之中,他周圍有江河環繞。
山水交融,山不轉水轉,水不轉山轉。山水循環往復,無窮無盡!
這樣的人,紮根于山水之上,隸屬大地,又怎麼會嚮往蒼穹之上。他之所以仰望天空,只是想要看穿九天之上的真相。
“你來了!”陸判聲音不大,卻得到群山回應。
“你來了……你來了……來了……了……”彷彿是群山代陸判問話。長嘯而出,雷霆震盪,聲音久久不絕,直衝天空掃清雲海,讓天地清明。群山之間,萬鳥齊飛,環繞千歲山頂如百鳥朝鳳。
“這他嗎的也太扯了吧?這是法術!是修仙!他不會是活了幾百上千年的老怪物吧?”魏羨開始懷疑自己以前的世界觀,這可是二十一世紀,科技昌明的時代。
“這是古武,當然自民國始,更多人稱其為國術!”陸判好像知道他心中的想法,解釋道。
“我心裡的想法都知道,靠!這不是傳說中的他心通,還說不是修仙!”魏羨開始在心裡問候陸判家人。
任誰知道了有一個人,他可以看透你的內心,清楚的知道你大腦裡的想法念頭,都會忍不住罵人。這樣毫無秘密,完全透明,誰受的了。
陸判突然轉身,一步跨過十多米距離。速度之快撕裂雲霧,在身後拉出長長的氣流 ,一拳轟向魏羨,拳意磅礴。
此時魏羨精神世界裡,陸判拳上,出現崑崙山脈,到處都是連綿群山,上接九天,下連十地。為群山之王,龍脈之祖,溝通三界的通道。在連綿山脈之中,長江黃河這兩條母親之河,文明之河,環繞期間。九曲十八彎,波瀾壯闊,巨浪滔天,奔流九萬里!
崑崙為夏國群山之首,龍脈發源地;長江黃河是夏國母親河,文明的搖籃,可以說是夏國數千年來興衰存亡的象徵。在這無雙氣勢下,魏羨有一種下跪參拜的衝動。
轟隆!陸判腳踢千歲山。轟鳴聲中,魏羨感覺千歲山下陷百丈。
魏羨只感覺眼前一黑,身體被定在地上,動彈不得。他竭力保持大腦的清醒,不停的在內心提醒自己:“這一切都是假的,是夢幻泡影!”
腦海之中,一道閃電劃過。魏羨心血來潮,突然想起爺爺曾說過的話:“與人鬥其樂無窮!與地鬥其樂無窮!與天鬥其樂無窮!
於人鬥終究是小家子氣了些,就如匹夫相爭,最多血濺五步;豪雄氣象,男兒氣概,就該問道天地,我與天地平齊!”
魏羨是什麼人,經常在海外執行暴力任務的最精銳軍人。趟火海、踏血山如履平地,無數次生死邊緣打滾的人,早已看破生死的人。
生死之間有大恐怖,一個看破生死玄關的人,這世界上還有什麼能讓他畏懼。
魏羨心中湧起無限豪情,壯志直達九天之外。
問道於天!問道於地!天若不語,我這一拳讓天塌十尺;地如不言,我這一腳讓地陷一丈。
魏羨突然掙脫束縛,抬手一拳,拳意磅礴浩大,問道天地於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