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先去将沐家给烧了?”芙蓉夫人端起面前的一杯茶,却没往嘴边送,说了这一句话后,又将杯子轻轻地放下,但那杯中的水却被一种无形的力量给震得直抖。
“是的,孩子亲眼看到就是那群人烧了沐家,为了不突出沐家的特殊,把整个村子都给放火烧了。”
“这样也好。”芙蓉夫人微微蹙眉,“我原本也不忍心烧掉沐家的屋子。”
“娘认为那拿着金刀的男人会是谁?我见他也有四十左右,和爹年纪相仿。”云逸朗小心翼翼地问,“他会不会是前任驸马?”
“不可能。这把金刀一直都供奉在我们秋家,因为前一任驸马就是我们秋家的男儿。”芙蓉夫人眼里忽然闪出泪光了,“那人手中的刀一定不会是真的金刀,要么就是你看错了,要么就是他自己仿制了一把。”
“孩儿只看到那刀的形状是挺像金刀的,而且那金色也不像是镀金。”云逸朗说着,忽又加了一句,“不过,孩儿离得远,没看到那刀上的花纹。”
“先不要去管那金刀,你有没有告诉望儿望星谷被焚?”芙蓉夫人打断了云逸朗的话,“这姑娘要是知道自己的家被烧得只余下断墙残垣不知道要有多伤心了。”
“孩儿就是怕她伤心,所以还没去将这一消息告诉她。”
“也好,先不要说了。回来的路上有没有遇到什么特别的事情。”
“一路上还算平安。只是,在十里亭稍作休息时,看到几个西域模样的人走过来,孩儿去探过口风,是来静河镇做生意的。”
“静河镇能有什么生意可做?难道他们想来做打我们云家客来酒庄的主意?”芙蓉夫人说着,秀眉又皱了起来,“这客来酒庄的生意现在也是一落千丈,老爷要是查起帐来,我还真不知道怎么向他交待呢。”
“娘,这酒庄的生意不好也不能怪你啊。现在这世道,谁还有闲情来喝上一杯酒。”
芙蓉夫人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这几月来娘的身体大不如从前,你在苏州又有生意要忙,现在又多了望儿这件事,这客来酒栈真不知道要找谁来打理了。”
“娘,要不,你将这酒庄的生意交给笙儿啊。”云逸朗提议着,“他也长大了,也该有一点云家少爷的样子了,总被镇上的人说成是傻子,也不是太好。”
“是啊,我是有这想法,但是,他……”
见芙蓉夫人在那里沉吟,云逸朗差点将自己的疑惑给说了出来,但他终于忍住了,只是将这一次去望星谷时云逸笙的医术还没有落下给讲了一遍,顺带着也表扬了一下云望儿, 说她倒一点也不像个大小姐,干起活来干净利落。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芙蓉夫人拍了一下自己的头,“我可以让望儿帮助笙儿啊,笙儿那么听望儿的话,他一定会乖乖地守在酒庄的。”
云逸笙还在睡梦中就被云望儿给推醒了,看到一张满脸兴奋的娇俏迷人的脸。
他想要在那脸上印上一个吻,最好再紧紧地抱一下,可是他的耳朵却被揪了起来:“你不知道早起的鸟儿才有食吃吗?太阳都晒到你的大屁股了,怎么还不起来。”
“望儿,你说话好粗鲁。”云逸笙笑,见云望儿瞪着他,立马又加了一句,“不过,我喜欢。”
“喜欢什么啊喜欢,快点起来,快,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云望儿坐到了云逸笙的床前,用手摸着云逸笙床上那一床丝绸被,“你这被子上的绣工真好,这山水活了一般。”
“那是自然,这被子是娘亲自绣的,娘知道我害怕那些粗糙的手工,碰到那些线头就会过敏。”云逸笙指了指自己的脸,“有一次我在大哥的房里睡着了,醒来时就发现脸成了大花脸,痒得我差点没撞墙。”
云望儿同情地看了看他:“那你现在还对什么过敏啊?”
“望儿,你对我真好,连我过敏这样的小事都这么仔细地想要记清楚。”云逸笙拉住了云望儿的手,讨好地看着她。
“谁告诉你我记清这些不是为了有一天用过敏来要了你的命呢。”云望儿奸笑了一下,“到时神不知鬼不觉得,多么干净利落啊。”
云逸笙突然扯住了自己的衣领,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他的脸被憋得通红,两只眼睛几乎要爆出来了……
云望儿吓得呼地一下站了起来:“云逸笙,你这是干什么,你不会摸了一下我的衣服,就对我的衣料过敏了吧。”
云逸笙根本说不出话来,他的一只手握着脖子,另一只手往云望儿那里伸着,嘴唇翕动,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来。
“你这是怎么了啊?”云望儿吓得都快哭出来了,想要握住云逸笙的手,又怕一旦握住那云逸笙又生出什么端倪来,只敢立在云逸笙的面前大喊着。
“怎么啦。”推门进来的是云逸朗。
“大少爷,二少爷他……”云望儿扑了过去, 眼泪哗地一下流了出来,“二少爷他可能被害了。”
“瞎说什么啊,笙儿不是挺好的吗?”云逸朗没好气地将云望儿的身子掰了过来,“他正朝着你笑呢。”
果然刚刚还在和死神搏斗的云逸笙正端端正正地坐在桌前,优雅地拿着一杯茶,微笑地看着她。
“云逸笙……”云望儿想说,云逸笙你好过份,怎么可以和我开这个玩笑,可是她竟觉得心里一阵欣喜,为这个玩笑中劫后余生的男人。
“你们俩啊,都还是小孩子,我真不应该劝娘将客来酒庄交给你们。”云逸朗恨铁不成钢地指着他们俩,“笙儿,哥知道你的病还没有全好,不过没关系,望儿是个能干的女孩子,她会帮助你的。”他又转过身看着云望儿,“我明天就回苏州了,以后会经常回来,酒庄里有什么事情,你就让人送信给我。有不懂的就问管家爷爷和酒庄的老师傅,知道了吗?”
“得……令。”云望儿唱出一京剧调子,惹得云逸笙呵呵大笑起来。
“好了,现在,你们俩跟着我一起去酒庄看看,做酒庄的生意,首先就得知道这酒是怎么做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