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那虬髯大汉身形,张墨便知道这位也是一个高手,心里也提起了精神,一抱拳说道:“张墨。”说完就收紧肌肉,却将形态放松下来,双脚前后有韵律的跃动,用的却是散打的步法。
散打的步法有进步、退步、上步、撤步、横步、斜步、换步、插步、盖步、垫步。
虽然散打的步法都不是能够直接击打对手的攻击性技法,但是步法灵活则身手敏捷,能够使动作姿势状态、身体所处的位置千变万化,步法的巧妙运用,不但能够迅速地抵达最佳的攻击位置,而且能够调整身体重心,使自己在最快的时间内出招。
俗话说“步不到不出招”,“步不稳则拳乱”,“步不快则拳慢”,“拳法、腿法未到步先到”,讲的都是这个道理。时代进步,技击技法也同样在进步,特别是在现代的海量资讯的影响下,想要得到技击技法的精髓并不困难。
那陈太昌也是技击高手,但是从来也没有见过这样浑身嘚瑟活蹦乱跳的步法,顿时一愣,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出拳好了,似乎哪里都不是出手的方向。不光是他,就连整个大厅里那些打架的人也看到了张墨的异状,禁不住朝这边看来。
小娘皮的,这是什么功夫?小兔子跳跳?陈太昌心道。
“停。”一个壮汉朝着自己的对手大叫了一声,后退两步,摇着手说道:“别打了,看我家大郎比试去。”
那个长乐坊的打手正被逼得连连后退,身上也挨了不少拳头,此时见那壮汉一说,正中下怀,忙说道:“好,那就让你见识一下我家小郎君的功夫。”
很快所有人都停了下来,也不管身上的疼痛,都围在张墨和陈太昌的周围看了起来,那些原本在外面看热闹的赌徒们也重新拥了进来。
比武啊,比打架有意思多了,傻瓜才不看。
大厅里很快消停下来,张墨一边跃动着一边朝陈太昌一勾手指,挑衅的一扬下巴,不屑的说道:“来呀,打我啊!”
陈太昌何时被这么轻佻的挑战过?小娘皮的,太嚣张了,向来只有爷爷挑衅别人的,还没有敢挑衅爷爷的。
“找死。”陈太昌勃然大怒,狞笑一声,身形一动,猛的冲了出去,同时一脚飞起,朝着张墨的胸口踢了过去。这一招是陈太昌的成名绝技三踏连环踢,三步之内可以随时起脚,而且出脚就是连环两踢,招数极为狠辣。
张墨的实战经验虽然不多,但是在前一世的时候看过了不知道多少的实战视频,又在网络上看过海量的文章,对所有人的起劲发力的先兆和方向早就了如指掌,因此陈太昌双腿一动,他就已经估计到了对方最终的劲力落点在什么地方。
眼见陈太昌起脚踢来,张墨身子急速一侧,刚好躲过陈太昌的第一脚,接着不退反进,踏前一步,趁着陈太昌的第二脚还没踢出来,一个铁山靠撞了上去。
八极拳是在清末才出现的拳法,属于短打拳法,其动作普遍追求刚猛、朴实无华,且发力迅猛,在技击手法上讲求寸截寸拿、硬打硬开。在前一世的时候,张墨在八极拳上可是下了苦功的,仅仅是这个铁山靠,他每天至少要炼两百个,已经形成了条件反射。
陈太昌没有见过这种打法,他原本的意思是,若第一踢无效的话,那就趁着张墨后退拉开距离,刚好就是自己第二踢全力踢出之时,谁想到张墨非但没有退,反而撞了过来,两人之间的距离即刻就短了很多,已经让他不论是出拳还是出腿,都无法抵敌得住这迅猛的一撞,于是忙撤脚后退,躲开了张墨这凶猛一撞的势头。
张墨要的就是陈太昌的退势,见他一退,即刻就揉身扑了上去,先是一个谭腿的劈砸,再一次逼得陈太昌后退两步,然后接连迅猛异常的十几拳连环打出,专打脖颈、下颚、胸肋这些伤人而不至死的位置。拳速极快,大开大阖,陈太昌即使连连抵挡,也被他在左右两肋击了两拳。
肋下被击,顿时让陈太昌吸不上气来,而张墨趁着这个机会一个鞭腿从陈太昌头顶砸了下来,当脚砸到陈太昌的肩头上的时候,他脚力一收,轻轻的在陈太昌的脖颈处点了一下,便收回腿,后退两步,一抱拳笑道:“承让了。”
陈太昌先是一愣,随即深吸一口气,说道:“今日某家走眼了,你的拳脚很好,今日就算了,改日某家再约你打过。”说完也不理会张墨,转身就走,同时手一摆,喝道:“走了,改日再来过。”那些跟着陈太昌一起来的人抬起那几个被张墨打昏的人,跟在他身后走了出去。
见那些人一出去,长乐坊的伙计和那些帮闲轰的一声欢呼。
张墨却是觉着哪里有些不对,于是便将在旁边看热闹的回三儿叫了过来,在他的耳边低声说道:“你去跟着那帮人,看看他们是什么来头,这些人的口音可不是咱们商州的。远远的跟着,别让他们发现了,记得打听清楚这些人的来路,别他娘的记个道就回来了。”
回三儿回道:“好勒,小郎君您放心,小的知道怎么做。”
赌坊里的东西被打砸了,但是收拾起来也快。经常跑到赌坊里赌博的人就没有什么好鸟,好勇斗狠的人大有人在,赌坊里打架斗殴是经常的事,因此赌坊里都会多准备几套桌椅赌具,一旦被打砸了,随时都可以换上,以便继续营业。
赌坊里的伙计和帮闲不少,因此只是半柱香的时间,长乐坊就重新开始营业,而张墨则回去继续看着那几个笨蛋学着打麻将。
赌坊里打架斗殴是常有的事,张墨在打理赌坊的这一个月里加上今天,已经打了十几次架了,因此今天的事情也就没有放在心上。
张墨的老泰山李大志和媳妇李巧儿这一个多月内都没有在商州城,而是去了京兆府(长安城),长乐坊的事情这才交给他看顾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