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宅子少說也能兌個四千兩,你拿套破頭面就想換我一座宅子?劉掌櫃,這算盤打得未免太響了! ”
劉掌櫃並未因他這冒犯的話惱怒。
“在下並不贊同世子此言。世人皆知,我珍寶閣做的是金銀首飾生意,尋常向來是銀貨兩訖。若非令妹三小姐非要仗著侯府威勢拿宅子跟我換頭面,您以為在下會捨得店裡那麼多貴客來這跟您要賬?”
江行川被懟了回來。
這會兒都恨不得衝回侯府掐死江嫣然。
他強忍怒火,深吸一口氣。
“這契書畢竟是你一家之談,本世子需要回府找人確認。”
“世子當然可以回去與令妹核實,但前提是青石巷宅子的契書必須放在下這。”
江行川火大。
“你以為本世子會賴了你的賬?”
“在下當然不敢這麼想。”
劉掌櫃慢條斯理,一句話就堵了他的嘴。
“只是簽訂契書時,三小姐曾說侯府銀錢短缺,這才拿了宅子來兌頭面。珍寶閣比不得侯府,小本買賣,斷斷不可讓客人們賒賬的。”
聽到賒賬二字,江行川怒衝頭頂。
他抓起桌上的契書扔進了劉掌櫃懷裡。
“好,宅子的契書就給你!”
三公子當下就黑了臉。
“江行川,你耍我?”
江行川意識迅速回籠,才驚覺剛才自己做了什麼。
他想張口要回宅子,卻不想劉掌櫃早就手疾眼快把契書塞進了袖子裡。
他也只能硬著頭皮跟三公子解釋。
“三公子,您再給我兩天時間。我保證,銀子一定會按時送到您手裡。”
三公子卻壓根不聽。
“一個破落戶也敢戲弄本公子?你給本公子等著!”
丟下這句話,盛怒的三公子帶著美嬌娘拂袖而去。
江行川臉色鐵青。
不再理會劉掌櫃,帶著小廝匆匆離開了茶樓。
劉掌櫃拿出契書看了看,滿臉笑意。
“一套不起眼的頭面換青石巷的一座宅子,這買賣穩賺不賠!”
江行川怒髮衝冠回到侯府時,江嫣然正坐在梳妝檯前試戴新頭面裡的一支花釵。
一邊戴一邊還在問。
“蝶兒,你看我這釵好不好看?”
蝶兒小心翼翼的吹捧。
“好看,小姐眼光一向極好。”
江嫣然頗為得意。
“那是,兄長就是色迷心竅,才被那小賤人迷昏了頭!她那種低賤身份怎麼能配的上那麼好的宅子?拿來給我換頭面都是她八輩子修來的福分!”
江行川進門就聽到了這麼一句。
氣的險些吐血。
他再也忍不住。
衝過去就將梳妝檯上一整套的頭面全都拂落在地。
“頭面!頭面!你腦子裡就只剩下了頭面!”
江行川發了瘋似的踩在了頭面上。
江嫣然反應過來,尖叫一聲。
“啊!我的頭面!”
她撲過去想要把江行川推開,卻被江行川一腳踹在了腰上。
“啊!”
江嫣然慘叫一聲,跌坐在地。
盛怒中的江行川看到江嫣然痛苦扭曲的臉時,頓時慌了。
“嫣然……”
江嫣然一把推開他。
“你給我滾!從今往後,你再也不是我兄長!”
短短幾天,江嫣然已經被江行川打了兩次。
再好的感情,也禁不住這麼折騰。
捱了一腳,江嫣然一向混沌的腦子反倒冷靜了下來。
她紅著眼瞪著曾經最敬重的兄長。
“江行川,你打我兩次了!我這就去找祖母,讓她老人家來看看,我到底有個什麼好兄長!”
江嫣然不給江行川解釋的機會,哭著跑出了汀蘭苑。
還沒到松鶴堂,就被蝶兒叫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