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夫人的脸色苍白,浑身发抖的跌坐在椅子上,“她们、她们竟然连我们都容不下吗?那我们母女还为何要这般忍气吞声?”
“五夫人现在想清楚还为时不晚,或许通过我们的手能改变自己的命运!”羡吟别有深意的一笑,“现在你不是已经掌握了灵山雅集准备服饰之权了吗?”
“哎呦!三小姐,这算是什么权利啊?到底还不是得听人家二夫人的,钱财在她手中,你能如何?”
羡吟摇了摇头,“这你就错了,芝麻大的官你能说他不是官吗?好歹也要敬着你几分,更何况这才是第一步。有我在,你怕什么呢?”
羡吟瞟了眼繁枝的神色,摇扇的手微微一顿,随即恢复平静。
“三姐,恐怕你会错意了,我们母女并没有想要和二夫人作对的意思。”
“但是你们想在这将军府里平安度日,不是吗?”羡吟目光幽幽的看着繁枝,“繁枝妹妹,你觉得长姐这么多年为何不嫁?就连二姐都已经嫁出去了,她却依旧待字闺中,你就没有怀疑过二夫人的目的?”
五夫人的脸色微微僵硬,似是有所感悟,繁枝的神情有些难看。
“那又怎样?”
“那又怎样?”羡吟冷笑,“她在等待的无非是一个飞黄腾达的好机会,京都素来相传长姐是第一才女加美女,二夫人怎会轻易择婿?必然是要挑选人中龙凤,甚至是将来的天下之主!”
五夫人倒吸了一口凉气,“三小姐,这可切莫要胡说呀!万一被别人听了去,那可如何是好?”
“娘!”繁枝沉静而悲痛的神情氤氲在眼中,“你让她继续说!”
羡吟走进繁枝,“这次灵山雅集就是她最好的机会,也是她最后一个机会。能否选对人,就看她的运气了!不过在此之前,你们都将成为她的垫脚石!”
繁枝的心中不断思索着羡吟的话,郁令仪在灵山雅集之中必定万众瞩目,但是最终她却只能条中一人,那么势必就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和争端,引起误差。可是郁家的女儿不只是有她一个,还有红袖,还有羡吟,甚至是自己&
那么到最后自己讲沦落何人何地,就要听天由命了!
繁枝紧紧地捏住桌沿,心中涌动着一股疼痛。
羡吟看着她的表情心中冷笑,“繁殖妹妹,你也应该还记得那日红袖和四夫人是如何侮辱你的吧?连一只小狗她都要一般见识,可见他是什么样的人了。她出身富而不贵,但却娇气十足,你觉得她会让自己的女儿去吃苦受罪吗?就算是散尽家财也未必吧?”
“那恐怕到时候牺牲的就只有你一人了!”羡吟故作惋惜的叹了口气,“到底是和我合作还是做郁令仪的垫脚石,想必繁枝妹妹心中自有计较。可千万不要所托非人啊……”
雪饮阁。
“小姐,你这样一说繁枝小姐会答应吗?万一她把您的话告诉了二夫人或者是老爷,那您岂不就要受罚了?”清茶担忧的说道,“那个四小姐也不知道靠不靠谱,被人家欺负成那个样子,可千万别再重蹈覆辙了!”
“清茶你都明白的道理,她又怎么会不知?”羡吟冷笑,摘下一旁的花朵,“其实繁枝是个聪明人,我相信用不了几日她便会自己动手了,那个时候就算是她不说,也自然而然的成为了我们的帮手!”
“郁令仪可以依靠二夫人,也可以依靠自己长久积淀下来的名声。红袖可以依靠四夫人母家的势力,可是繁枝却是无依无靠!”羡吟嗅了嗅那花朵,有些沉醉,“不去自己打下一番天地,又能如何呢?”
清茶粲然一笑,“小姐说的是,这样穷途末路的人,才会急着去找出路!”
“没错!”羡吟赞赏一笑,“清茶,这些日子你也机灵不少。”
“这还不都是跟着小姐您学的?”清茶嘻嘻一笑,“小姐变聪明了许多,也勇敢了!”
羡吟笑着点了点头,看着一旁鲜花娇艳的花朵,“清茶,这些花都太娇艳了,但是它们的花蕊却都是白色的,还真是奇怪。”
院子中种着一种不知名的花草,甚是美丽,娇艳欲滴且芳香怡人,凝重的花瓣呈现出一种没人娇羞的容颜。只是那花蕊却是对比鲜明的白,让人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小姐说的是啊,奴婢也从来没见过这么奇怪的花,但是奴婢觉得很漂亮啊!平日里见的花虽然也有娇艳的,但是都太过普遍了,这种花艳丽之中带着淡淡的白色,就像是雪一样。多特别啊!”清茶由衷的赞美,突然想起,“前些日子这些话刚刚开放的时候,奴婢听说大小姐还特意来摘过一些呢!说是用作沐浴。看样子大小姐也喜欢这些花喜欢的紧,只是现在她想拿都没办法,只能干巴巴的看着喽!”
羡吟听着清茶的语气中带着几分得意,心头思绪万千,“哦?是吗?她既然这么喜欢必定还会再来,到时候你可要看住了,切莫让她拿去!”
“是!奴婢知道了,一定一朵都不会少!”
一个家丁带着乔娟走进一间屋子,只见房门紧闭,院子里安安静静的。乔娟不免有些紧张,双手在袖子里打转。家丁往前走了几步,又回头看她,“哎呦,乔娟姐姐,您就快点走吧!老爷还等着您呢!”
乔娟连忙抓住那家丁,“小哥,你还是告诉我,老爷找我到底是因为什么事儿吧!我也好有个应对,不然我可是真的不敢进去啊。平日里老爷哪有时间见我这样的丫头啊!”
乔娟因为这次办事不利,已经遭到二夫人的训斥,若是再出什么事差错,她真的怕会像采薇和侍薇那样被……
她想起那个夜晚,伴随着侍薇的哀嚎,甚至还能想象到采薇死时候的痛苦,她的脖子就不禁忍不住的疼。
“老爷找姐姐您什么事儿,我一个奴才怎么可能知道呢?不过呀,无外乎就是那些后院里的事情。”家丁坏坏一笑,“也总不能是姐姐您要做主子了吧?”
乔娟脸一红,连忙锤了那家丁一下,“去你的!”说罢,走到门前柔声道,“老爷,奴婢乔娟到!”
沉默了半晌,屋子里发出一丝似有似无的声音,“嗯,进来吧!”
“是!”乔娟的掌心冒出细密的汗珠,她连头都没敢抬起来,进屋就跪在地上,“奴婢乔娟拜见老爷!”
郁遐年深深地叹了口气,“本将军在这,你往哪跪?”
乔娟一阵尴尬,刚刚进来的时候太紧张,以至于都没敢抬头看看郁遐年究竟在哪。郁遐年从帐幔之后走到书桌后,瞟了眼跪在地上瑟缩的乔娟,眼底闪过一道寒光。
“你就是二夫人身边的乔娟?”郁遐年的语气中带着几分轻蔑,“本将军似乎从未见过你。”
“从前都是采薇姐姐在二夫人身边伺候,可是如今采薇姐姐已经……夫人看着奴婢还算老实本分,便把奴婢提了一等丫鬟,在身边伺候。”
“老实本分?”郁遐年冷哼一声,“本将军怎么没看出来你老实本分?”
“将军恕罪!”
郁遐年坐在椅子上,一脸阴鸷,“那你倒是给本将军说说何罪之有?”
“奴婢、奴婢……”乔娟颤抖的身体映入眼帘,郁遐年冷笑。
“你连自己错在哪里都不知道,又怎么能让本将军恕罪呢?”郁遐年皱起眉头,声色俱厉,“说,三小姐的衣服到底是怎么回事?”
乔娟不由为难的低垂下头,“老爷,其实这件事情再清楚不过,老爷既然已经单独问奴婢,必然是心中有数,又何必非要奴婢说清楚呢?奴婢只是一个下人,还要依靠主子活下去!”
乔娟的话虽然没有回答郁遐年的问题,但却恰当好处的以最佳的方式回答了郁遐年他心中的猜测。羡吟说根本没有人去给她量体,又何来新衣?那珠钗也是令仪的,这根本就是令仪为了给徐惠品解围而找到的托词!
郁遐年心中的怒火不由更胜,但却也带着一种复杂的情绪。他瞟了眼跪在地上的乔娟,“你起来吧!”
“多谢将军!”
郁遐年看着乔娟纤细的身姿,微微一笑,“做一个下人很苦,若是本将军不给你一个机会让你翻身,恐怕你这一辈子也只能做下人,配予一命小厮足矣。但是若是本将军给你这个机会,你可知道珍惜?”
乔娟身子一僵,两朵红云升起在脸颊上,左顾右盼的思索,就连双手都盘旋交错。
“机会只有一次!”
乔娟长长的舒了口气,低垂下头……
夜色如水。
一道黑色的身影如鬼魅一般潜入雪饮阁,雪饮阁中静悄悄的,四下纷纷飘逸的花香让他有种沉醉之感。一阵宫商倾泻而出,像是一曲泉水叮咚。
琴声戛然而止的刹那,一道白色的倩影飘忽而出,瞬间来到黑影身前。
“是你?”羡吟发现雪饮阁内有别人的气息,出来看到那不闪不躲的黑影,竟然发现有几分熟悉。“九殿下身边的七剑之一?”
“三小姐好记性!”墨痕微微一礼,冰冷的说道,“墨痕前来为三小姐送信,这是我家殿下的密函,还请三小姐收好!”
“既然是密函,为何要你大张旗鼓的来送?”羡吟冷哼一声,“你以为这雪饮阁里就没有耳目吗?”
说罢,羡吟袖中的白练飞扬而出,朝着一旁的花丛袭去。娇艳的花丛之中刹那间废黜一道绯色的身影,狡猾而慵懒的神色瞬间出现在两人面前,甚至还带着几丝不悦。
“果然是你!”郁羡吟冷哼一声,“尹之川,你最好有多远滚多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