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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沈宓被关,无法联络侯府,只能将希望寄托在裴慎身上。

毕竟这位不是寻常人等,以他之心计不可能陷在大理寺这种地方,而裴慎一旦洗脱嫌疑,恢复清白,不必说,她这个自始至终同裴慎在一起的人也能够顺理成章的重获自由。

想是这样想没错,但沈宓的心里难免不安,担心中间又有其他波折,愈发觉得这份等待漫长无比。

而此时,被沈宓寄予极大期待的裴慎的确正在面对心中已然生出怀疑的刘寺正。

“裴慎,你这份证言可有误?”

裴慎从刘寺正的下属手中接过记录他证言的纸张,极快的浏览了一遍后坦然交回,“回大人,此证言无误。”

“哦?”刘寺正挑了挑眉,“据你所说,你去江怀茶楼是受太子殿下所邀,既然如此,怎地太子殿下却从未提起此事?”

裴慎淡然道:“想来是刘大人未曾向太子殿下问起的缘故。”

闻言,刘寺正的脸顿时有些发黑。

他一个区区大理寺寺正,寻常哪有机会同太子殿下说话,此子莫不是在嘲讽他?

正想着,裴慎又谦逊的拱手道:“刘大人请不要误会,学生此说并无他意,实情确实如此。虽不知大人是听信了何人所言对学生有所怀疑,但太子殿下相邀一事,学生断不敢妄言。”

这倒是……

刘寺正心里暗暗点头,这种极易戳破的谎言,想来他也没那么大的胆子说出来。

不过此事还需查证。

这时,裴慎又言道:“若是大人还有所疑虑,可向太子殿下府中一位叫高阳的侍卫询问,昨日高侍卫一直陪伴在太子殿下身旁,自然能够证明学生所言句句属实。”

听罢这话,刘寺正不由的一惊,眼前这裴慎竟像是能够读人心一般,将他所想猜得分毫不错,如此看来这位新晋会元还真如传言所说极为聪慧!

他心思变幻,半晌才再次问道:“据你所说,太子殿下有事暂离后,你便邀了刚下马车的沈二姑娘上楼一道品茶,你们二人一直在雅室,中途并未离开?”

“是,不过有一事需说明,沈二姑娘入雅室时有两名丫鬟陪伴,另有两名侍卫守在门口,并非只有我二人。”裴慎仔细的解释着,旋即又微带赧然的道:“此事原是学生鲁莽,仅凭一面之缘就擅自相邀,自当说清楚,以免沈二姑娘名声受损。”

刘寺正微微颌首,觉得此子倒是颇为磊落,且懂得顾及女子声誉,不肖那等小人行径。

只是,如此一来,他的证言是同沈二姑娘所言合上了,却与沈大姑娘的证言有了极大冲突。

到底孰真孰假,若要分辨,恐怕只能去请示太子殿下了。

刘寺正着人将裴慎先带下去,便同旁听的郑寺正商议了一番,最终决定将此事禀报上官,由上官定夺。

*

沈宓在屋内等的心焦,却也无可奈何,不得不坐回椅子上默念《心经》助自己定下心神。

就在她渐渐平静下来后,门突然从外面被打开了,旋即一名身着红衣,鲜艳似火,面容明丽的女子气势汹汹的闯进来。

“喂!你就是永定侯府的二姑娘?”

沈宓一怔,趁着起身的功夫不动声色的打量对方,隐约从前世的回忆中拽出一丝印象,这位好似是忠毅伯府的嫡女,但她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正是,不知姑娘此来为何?”沈宓温声言道。

赵静颜并不理会她的问题,反而绕着她走了半圈,直到看够了才站定直白的问道:“昨日在江怀茶楼,你为何会跟裴公子一道?”

沈宓唇角抽动,她前世竟从不知这位赵姑娘是如此奔放的人物,“还未请教姑娘是哪位?”

“我?我是忠毅伯府的赵静颜!”

“原来如此。”

赵静颜不耐烦的道:“现在轮到你说了。”

沈宓微微翘起唇角,道:“小女乃永定侯府沈宓,见过赵姑娘。”

“不是问你这个,我当然知道你是永定侯府的沈二,我是问你为什么会跟裴公子一起品茶?”赵静颜很想翻个白眼,所以说她顶顶不爱同这些贵女们打交道,没几个说话俐落的,总是喜欢绕来绕去,麻烦得紧。

沈宓敛了笑,淡淡道:“赵姑娘是代大理寺寺正来问讯的么?”

“这……”赵静颜一噎,她怎么可能代大理寺寺正做事?

“看来不是了,既如此,那赵姑娘的问题我便可答也可不答了,是么?”沈宓轻声道。

赵静颜闻言登时竖起眉头,“你必须答!”

沈宓笑盈盈的,她自己在这屋里呆得无聊的很,恰好有人来搭话,岂能不多说一阵,“赵姑娘是在恳求我回答你的问题吗?若是如此,我当可考虑一二。”

“你!”赵静颜气得满脸通红,却实在说不出恳求的言语来。

这时,沈宓又悠然道:“赵姑娘若想问话,不妨先去寻寺正大人来,到时我自当应答。”

赵静颜本就是倚仗着姑父在大理寺为官偷偷溜进来的,自然不可能去寻寺正,就怕闹大了被家人责备,她气得跺了跺脚,脸色变幻不定的思忖了片刻,终是恨恨的转身拂袖而去。

待出了门,又蓦地探进头来警告道:“离裴公子远着些,否则有你好瞧的!”

屋门重新被关上落了锁,沈宓轻嗤一声,坐回了椅子。

还当是为什么,原来不过是爱慕裴慎,大吃飞醋来着,真是无聊之极。

沈宓轻舒了口气,继续等待。

裴慎这会应该已经被牵扯上了吧,他又该如何自陈?

其实最好的办法莫过于求助太子殿下,依着昨日在酒楼的情形看,太子殿下对裴慎十分热络,想是正在笼络他,那么请太子殿下说句话就最好不过了。

她正琢磨着,又听门外有了动静,锁被打开,有一道高傲的女声问道:“她被关在这里?”

“禀殿下,正是这里。”

“嗯,那便进去瞧瞧吧,本宫倒要看看裴慎是被谁牵连迟迟不能离开大理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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