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中麻木，大胆直视着钱学五，怒瞪着他，将不能说出口的一切情绪全部含在了眼里。
钱学五不以为意。
聚过来的人群已经完全封死了傅挽的退路，就算她能侥幸站起来，也绝对无法再从他眼前溜走。
“跟我斗？”
钱学五伸手狠狠捏住傅挽的下巴，嗤笑，“小丫头，你还太嫩了点！”
打了傅挽一棍子的官兵见周围人越来越多，立刻让同伴开始疏散，自己则问钱学五：“是你要抓的人吗？”
闻言，钱学五立马敛起方才的嘴脸，赔着笑点头道：“是是是，就是这小丫头！”
官兵狐疑地看了一眼还趴在地上的傅挽。
她穿着一身与年龄不符的水红色纱裙，裙身有多处破损，背上渐渐渗出了红色血迹。
头发乱七八糟的，鞋子跑掉了一只，双手还被反捆在身后，怎么都不像是那人口中说的偷钱的人。
“真是她偷了你的钱？”
钱学五连连点头，解释，“我把她抓起来后，本想着能把钱还回来也就算了，可这丫头居然知错不改，还妄想逃跑……”
这时，周围的人也开始起哄，吵着嚷着要让傅挽赔钱。
官兵一个头两个大，人群疏散没成，反倒越聚越多了。
钱学五也见着形势不对，忙改了口道：“官大人，其实这姑娘是我的小妾……这样吧，大家都围这儿也不太好看，不然我来替她赔偿大伙儿，这事儿就这么算了吧？”
傅挽深感绝望。
在方才的重击和不断的嘈杂中，她的双耳嗡嗡作响，渐渐分辨不清周围的人在说什么了，脑中也一片空白。
唯一浮现在她脑海的，便是那个温润如玉的白衣少年。
少爷……
傅挽缓缓闭上眼，温热的眼泪淌过脸颊，落在地上。
＊
祁枫从戏坊溜出来透气的时候，正见着街道上不知为何围满了人群。
细看，还有不少官兵夹在其中，像是出了什么事。
便上前，揪了个小兵，问：“出什么事儿了？”
那小兵回答：“回祁姑娘，是抓了一个偷钱闹事的女孩。”
“女孩？”
祁枫讶异，忍不住叹了句：“抓个女孩居然这么兴师动众。”
那小兵脸色一阵尴尬。
祁枫想了想，反正祁柏还在里边听戏，一时半会儿也出不来，她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帮着做点好事。
“喂，想个办法，让我也进去瞧瞧。”
小兵不敢拒绝祁枫，硬着头皮应下。
拉了几个同伴，望着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群，连拉带喊。
“祁将军府的人来啦！”
人群中或许有人不认识祁枫，但无人不知晓祁将军祁桓的名号，便都识相地让了一条路出来。
祁枫好不容易挤到了圆心中央，回头望着乌泱泱的人群，只觉得头皮发麻，喊道：“大家都散了吧！”
外围看热闹的人倒是散了些，但里面的人几乎纹丝不动，还大喊着要祁将军来主持公道。
弄清了事情的原委后，祁枫这才看向引起这一骚乱的源头，也就是地上的傅挽。
“这身段，倒像是个还没长大的小孩儿啊，怎么就给人家做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