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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書房裡,沈宓坐在下首的椅子上,沈侯爺則在屋裡來回踱步。

不是他不沉穩,而是小女兒的訴說裡有多處令他想不通的細節,蹙著眉思忖了半晌,他倏然停下腳步,“你說,是那裴慎主動邀請你去他所在的雅室?”

沈宓眨眨眼睛輕聲道:“是呀父親,方才不是同您說了,之前在千佛寺見過裴公子一回,這次又在茶樓巧遇,裴公子便邀請女兒一道品茶。”

如果可以,她寧願不牽扯出她與裴慎在一起的事,但想也知曉是不可能的。

與其讓父親從旁人口中得知,莫如她早早坦白。

沈侯爺神情糾結的又道:“那他可曾……對你說些什麼?”

沈宓笑眯眯的仰頭道:“說啦,說了好多,問女兒逛過京城的哪些地方,我說去了書肆,裴公子便又指點女兒哪些書肆的書又多又全……”

她不是真的年幼無知,自然清楚父親如此吞吞吐吐的原因,不過是擔心裴慎對她存了旁的心思。

但那怎麼可能呢?

在沈宓看來,裴慎那般的男子根本無心情愛,他一意謀求的可是這偌大的江山,哪裡有心思耽擱於男女之事,便是在前世她被關起來之前,也未聽聞已過而立之年的裴慎成親,甚至連愛慕過哪位女子的傳聞都沒有。

“裴公子雖然看起來不苟言笑,但當真是個熱心人,而且十分有耐性。”沈宓故意如此說道,她歡喜父親這般關心她在意她,提防著接近她的男子。

人都說女兒是雙親的掌上明珠,她前世卻未來得及體會深刻,這一世,她自然要好好接受父母親對她的嬌寵。

果然,下一刻沈侯爺便諄諄道:“你年紀還小不懂得,這人好與不好,不是見一兩次說幾句話便能分辨得出的,自家有不好的性子誰會展露在外人面前,遮掩都來不及,所以莫要如此輕易下定論。”

“父親既這般說,那一定是有道理的,女兒日後會仔細分辨。”沈宓到底不忍心讓父親擔心更久,老老實實的應了下來。

沈侯爺見女兒單純乖巧,暗暗鬆了口氣,撫著鬍子笑起來。

其實他私心裡對那位裴會元印象不錯,畢竟他留阿蕪在雅室內,避免她撞上刺客,也是有心維護了,日後若是有機會,他絕不吝回報一二,只要別跟他家阿蕪再扯上關係,一切好說。

書房裡的氣氛輕快了些許,他便又問起後來,“那出事的時候你一直與裴慎在雅室並未出去?可曾瞧見蘭兒?”

適才沈宓只道出自己的行蹤,卻絲毫未提及沈沛蘭,這也是令沈侯爺不解的一處。

要說這未免也太巧了,她們兩人同在這一天這個時辰去到江懷茶樓,阿蕪的說法聽起來倒是合情合理的,她也沒必要說謊,那蘭兒呢,她又是為什麼出現在那裡?

沈宓搖搖頭,“女兒並不知姐姐今日也要出門,也只回府後在門口恰好遇到,若不是父親提及,女兒都不知姐姐也去了江懷茶樓。”

稍頓,她猶豫著問道:“父親,在茶樓時聽太子殿下同裴公子說,郭三公子被誤闖入的刺客殺死了,是真的嗎?”

沈侯爺沉吟著擺擺手,“聽說是如此,但還未有定論,皇上已經將此案交由大理寺徹查,具體如何,還要看大理寺那邊如何說。”

說完又連忙補了一句,“阿蕪不必擔心,此事與你無關,大理寺那邊若是有人來詢問,你照實說便是了。”

沈宓若有所思的應了,看來父親對這樁案子的內情也不甚了了,就不知大理寺那邊到底能不能查出真相。

父女兩人又聊了一陣,沈侯爺看小女兒確實未被今日的事嚇到,心下寬慰,便打發她去後宅陪沈夫人。

沈宓離開書房後,沈侯爺又召來管家,讓他使人去喚大女兒過來。

按照規矩,他這兩個女兒都出現在案發之地,大理寺那邊多半是會傳喚她們的,而在這之前,沈侯爺自然想先弄明白她們去江茶樓的來龍去脈。

這樣萬一她們去大理寺回話時出了岔子,他還能想辦法轉寰,免得被無辜攀扯。

當然,大理寺辦案未必會如此糊塗,不過是此案牽扯太大,他這當父親的不問清楚便不能放心罷了。

卻不想,管家很快來回話說,“大姑娘的丫鬟回說,大姑娘因著今日的事受了驚嚇,身子不大舒坦,已經歇下了。廚房裡正煮著安神湯,看喝了能不能好些。”

沈侯爺按了按頭,沉默了半晌,道:“去吩咐一聲,讓她們好生看顧大姑娘,若是安神湯不起效便早些回稟去請大夫來看看。”

看著管家出了書房,沈侯爺輕嘆了口氣。

夫人之前還說,自千佛寺回來罰了蘭兒禁閉,那孩子便同她生份了許多,人也變得沉悶。

她有心想同她說說此事,解開心結,讓她莫要再走了歪路,奈何她試了幾次,蘭兒卻並不肯接她的話,讓她無法再說下去。

他之前還當夫人的話言過其事,可現在看來,或許並非如此。

蘭兒的膽子當比阿蕪要大得多,今日阿蕪都好好的,她卻驚嚇到如此地步……

想來只是不願過來見他吧。

思及這種可能,沈侯爺的眸光不由冷了冷,他自認並未罰錯她,也未曾有不公正之處,她若因此而生出怨懟,那也只能說,他們白白教養了她這些年!

*

翌日,果然就如沈侯爺所想,大理寺來人請沈家的兩個女兒去大理寺問詢。

沈夫人拉著早早過來的沈宓,心神不寧的道:“大理寺的官差便在前院候著,你父親又去上朝不在府裡,只怕這一趟你們是非去不可了。”

沈宓安慰道:“娘,這即是朝廷法度所定,我們怎好違背,去一趟無礙的。況且此案涉及太子殿下安危這樣大的事,早早把原委說清楚,也省得自己心下惴惴不安了。”

她態度極為坦然,沈夫人見狀確實放心了幾分。

只是看了看門口仍不見沈沛蘭的影子,她不禁蹙眉嘀咕道:“你姐姐昨日受了驚嚇,也不知現下好些了沒有,她那丫鬟也是不知事的,竟不知早早來回稟。”

沈宓扯了下唇角,沒接這話,只握住沈夫人的手,希望能藉此讓她安下心。

為沈沛蘭擔憂?她不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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