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经过十年的朝夕相处。
吴凡的私心有，但父爱也是真的。
这并不矛盾。
吴凡不想给儿子背负太多的枷锁。
因此平日里很少谈及他必须修炼到何种程度，否则就是对不起他的付出如何如何。
“至诚，你不用这样，我前半辈子锦衣玉食，也该我后半辈子吃点苦了。”
“这点苦头不算什么。”
“我知道你资质一般，你尽力而为就行。”
吴凡淡淡的笑着。
“是，爹，孩儿知道了。”
“对了爹，咱们接下来还要去干什么？”
吴至诚哽咽着点了点头，旋即抬头问道。
吴凡想了想，除了吴府之外，另外一个他还想去看看的地方，就是王家了。
当年一战之后，王家覆灭，那一晚之后，他十年不敢在大周露头。
是时候去王家看看发生什么情况了。
岭山，山脚下。
十年前王家一夜间覆灭，据这里的老人说，那天晚上火光冲天，阵阵雷鸣般的声响，响了彻夜，那火足足烧了一个月才熄灭。
整个王家上下万口族人，全部被屠，一个活口没留，鲜血染红了江水，浸透了大地。
自此之后，岭城跟着败落了下去，小镇也比不上当年红火热闹了。
但过了几年，镇子上最红火的香奈儿店重新开张，有一阵生意比之前还红火，但随着时间也逐渐门客凋零。
一辆老马车停在了香奈儿店门前，门口牌子上写着降价促销的广告，吴凡看了一眼，跳下车来走进店里，掌柜的昏昏欲睡，几个店员聚在一起打牌，竟不知道有客人上门。
吴凡敲了敲柜台，掌柜的惊醒，急忙献上一个迷迷糊糊的笑容。
“客人有什么需要的吗？”
“本店主要是售卖一些女人的香水脂粉，您想买什么给夫人或者女儿？”
吴凡摇了摇头。
他看到这里售卖的很多香水是当年他卖的，而知道他配方的除了王又芝，就只剩下王又菡了。
“带我见你们老板。”
“我要谈一大笔生意。”
吴凡说着随手掏出一锭银子，立刻引来掌柜满脸讨好的笑容，二话没说带着吴凡果真来到当年他的小院。
走进院子内，一个满头银发的老太婆颤巍巍的手拿着香料药草，在进行香水调配，但始终不对。
尽管已经三十多年没见，可吴凡还是一眼认出，这个穿着半旧衣服，满头银发的女子，正是王又菡。
想她当年是何等的沉鱼落雁，闭月羞花，青春年轻。
现在，她也被时间凋零摧残。
岁月终归是太无情了。
看到吴凡，王又菡也愣住了，张了张嘴，她想起了吴凡，却一时忘记了名字，或许是老了脑子不够用了，始终想不起来。
“又菡，是我，吴凡。”
吴凡笑了笑心情很是复杂，谁能想到，当年他们在这个小院谈天说地，畅聊人生。
如今一转眼过去了三十年，偌大的王家说没就没，只剩下他们两个老东西，唏嘘岁月弄人，造化弄人。
“吴凡，对，还真是你，你也老了，当年你多英俊啊。”
“快坐。”
经过短暂的激动之后，再要好的朋友，多年不见，也是没太多话可说，在一阵令人煎熬的沉默之中，王又菡的视线落在了吴至诚身上，眼眸一颤。
“他，他是？我妹妹留下的最后一点血脉？”
“对，至诚，这是你王姨母。”
“原来是姨母，至诚不知，见过姨母。”
或许是惊讶的发现王家还存留了血脉，王又菡满眼的喜色，握着吴至诚的手，隐约从他的样貌中看到了姐姐的神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