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出一支烟,点了半天都没点着。大约又走了半个小时,我被颠得快把隔夜饭都吐出来时,路开始变得平整了,但是眼前出现了一片盐碱地,地面白得吓人。不过比起那石子路,这算是个小小的幸福。
我看着那盐碱地,不时地闪动着盐体结晶的反光,在阳光的照射下就像撒落了一地的宝石,光彩夺目,让人留恋,却不敢停留。
好容易才看见了白黄色的土,前面的车扬起的灰尘却让我很难看清楚周围。二叔把车开到一侧,我才看清楚,原来我们进入了一大片沙土区。
白黄的沙土时不时还夹杂着枯黄的野草,一望无际的白黄色,让人备感凄凉。这——这难道就是他们说的楼兰?
我看见后面的吉普车上,小舅拿着望远镜四处张望着。我开始喝水,口干舌燥的感觉充斥了大脑皮层,热浪又开始席卷我们的烂面包车。
二叔干脆把上衣脱了开车,说道:“这儿真热!告诉你吧,上次来,我们买了一只鸡,结果那只鸡都中暑死掉了!你多喝水!”
我相信这不是开玩笑,立马又喝了几口。二叔丢过来一瓶清凉油,“多擦擦,提神!这里文物局的人都神经了,待久了,连人话都不会说了。”
车里弥漫的清凉油味让人不得不打起精神,我问道:“这么热他们怎么守啊!光送补给都要把人累死!”
二叔说:“补给?一次补给跑360公里,你试试?我们这是走近路,他们呢?还不如让我们都挖了,他们也不用这么辛苦了!”
突然,眼前豁然开朗,我居然看见一条河。地图上写着:米兰河,水深1米,宽至少40米。我们就这么从河里直接开过去,在对岸停了下来。
接着,叔叔、二叔、小舅脱得就剩下一条裤衩,跳下了河水。我其实早忍不住了,但是不好意思让花姐看到,在那儿磨磨蹭蹭。小舅说:“呦!是不是见不得人啊!哈哈!傻孩子,下来吧!舒服!”
我没脱衣服,走到了河边,双脚刚挨着河水就受不了了。那叫一个舒服啊!我立刻脱了衣服,也穿着条裤衩扑到水里。
如果不是来挖坟,我想我会在这儿泡一天。可没过几分钟,就见到爷爷摇下车窗,喊我们走。我就奇怪了,爷爷一把年纪了,怎么也不怕热啊!还有,花姐也不怕吗?万一出痱子了,咋办?
穿上衣服时,我才感觉自己出汗出得快虚脱了,白色的T恤已经变硬、变黄。二叔说:“这次顺利,车没出事,上次车出事了,在那盐碱地被太阳一烤,硬得不得了,我和你叔叔走到坟边时,我连铲子都拿不起来了!”
我不想说话,觉得说话都是在消耗体力。叔叔说:“得亏这每年才给拨下几万块的看护费,你要知道,我们这一趟光油钱都快上万了,人工什么的都比他们一年要用的多,能守住个啥啊!这罗布泊地方大,哪儿都能进来,也能出去,上了高速,就由我不由他了!”
我点点头,不想说话。二叔又说:“这个地方奇怪得很,有时候能听见人说话,还有人哭,有大人,也有小孩。但是实际上什么人也没有,偶有火光闪那么一下,然后就消失了。上次我以为是被人发现了,和你小舅绕过去,结果什么都没发现!”
我说:“是你看花眼了吧?还是白天晒晕了?”
二叔说:“你以为咱像你吗?反正这个地儿奇怪!呵呵!不过好东西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