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布匹夫,今日是我曹操大意了,迴天無力。不過,我死之後,必有人取你首級!”曹操遙望北方,那個青年,他到底在哪裡?
“死到臨頭還妄想取我首級,哈哈哈哈!”呂布狂笑,以戟指天,喝道:“自今日起,兗州盡屬我呂布!”
“鐺!”
突然一冷箭射來,恰恰射在呂布畫戟尖上!
眾人皆驚。
而最驚訝者,莫過於手握畫戟的呂布!
因為他能明顯地感覺到,那冷箭的力量,強悍之極!那一箭若是射在尋常武將的武器上,必定脫手而握不住!
是誰!
呂布方才的趾高氣揚瞬間消失不見,這麼多年來,他碰到的武將無數,可真正讓他正視的,寥寥可數!
面前曹操的兩大近身護衛典韋許褚,空有蠻力,方才與他對戰的夏侯兄弟,終究是差了些,當日虎牢關前的關羽張飛,勉強值得正視,至於神槍張繡,黃巾張燕,河北四庭柱,淮南紀靈,皆不足道,那麼,方才射箭之人,又會是誰?
呂布於馬背上四下張望,終於在百步之外,看到一青年儒生,後跟著一白袍將軍,雙人雙騎。而之所以能在人群中看到他們,是因為,以他們兩人為中心的方圓百米之間,無一人可以靠近!
“來者何人!”
那青年盡是儒雅之氣,白袍將則是英氣逼人,呂布一個也不敢小覷!
“阻你奪兗州之人!”
青年冷聲回答,可就是這聲音,讓曹軍瞬間沸騰!太熟悉了,這聲音!半年多了,終於又能聽到這聲音,在這生死存亡之際!
曹操強忍痛意,站起眺望,終於坐地而笑。
“方才冷箭是你所射?”呂布再以眼丈量,相距著實有百步之遠!
“要對付你,何需先生出手!”
全場噤聲,呂布氣極,一旁陳宮示意他冷靜。問道:
“來者何名何姓?”
田彥於馬上坐正,淡淡地道:
“長沙田彥田明義。”
“常山趙雲趙子龍。”
陳宮大驚。一人主文,一人主武,皆是曠世奇才!
“便是之前借曹操之死,火燒我軍萬人的田明義!”
“正是。”
田彥攤攤手,不以為意,卻讓呂布陳宮等人怒不可遏!
而這邊荀彧早爬到曹操身旁。
“主公,明義回來了,可是,只有兩人,恐怕……”
“潁川六友中你是怎麼評價明義來著?明義之才勝你十倍,我當真了。”
“但是……”荀彧一驚,而後恍然,笑道:“主公用人不疑,真英主也!”
呂布再也耐不住性子,冷笑道:“如今局勢,縱使你二人加入,又能有何作為,曹操,還有你二人,這鉅野之郊,便是你們葬身之地!”
“呂溫侯,說大話小心閃了舌頭。這兗州,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就憑你二人?”呂布以戟指田彥,卻突然像是發現了什麼,胯下赤兔馬焦躁不安,而呂布亦瞬間面色劇變。
田彥不再多言,給趙雲一個示意,後者立即會意。一聲口哨響起,頓時無數箭支如雨下,落到呂布身後士兵之中。
眾人驚懼,而後更是看到北面方向,煙塵沖天,一支萬人隊伍在夏侯傑的帶領下,如潮水般湧來,湧進已被嚇傻的呂布軍中,將其淹沒吞噬。
頓時死傷一大片,呂布軍軍心崩潰。
他們從正午苦戰到黃昏,早已筋疲力竭,又累又渴,而今再突然殺出一支萬人軍,他們拿什麼來抵擋!
原來還佔據優勢的呂布軍,已如鬆散積木,一觸即潰。
完了!
陳宮手心汗已浸溼馬韁,驚恐莫名。
呂布心有不甘,一戟盪開數人,卻又有下一拔人圍來,將他死死困住。
“奉先,我們敗了,敗了!快撤,快撤,回濮陽,回濮陽!”
陳宮要去拉住瘋狂的呂布,卻被他一把推開。
“公臺,你與眾將領兵先撤,我來斷後!”
呂布殺得眼紅,卻也知道,只有他親自來斷後,尚有一線生機!
陳宮當即收拾殘軍,逃往濮陽方向。
而田彥所帶來萬人軍,又豈會讓他們輕鬆逃脫,個個緊追不捨,卻始終過不了呂布防線。
即使勢窮,呂布依舊如狼如虎,任誰都近不了身!天下無雙,何人可敵?
曹軍一方。
“先生……”
“子龍不必多說,去吧。”
白馬長嘶!白色盔甲在夕陽的映照下,燦若雲錦,亮如龍鱗!
一杆龍膽亮銀槍憑空一掃,劃破虛空。
拍馬而追,槍尖直抵呂布。
前方呂布似有所感,沒有絲毫懈怠,忙回身接槍,槍戟相交,餘勁盪開漣漪,震退周身數百兵,瞬間除卻兩人,再無可近身者。
強者之戰,一擊便知對方實力幾何。
呂布終於兩手握戟,迎戰趙雲,再顧不上潰逃的士兵,只能任由他們被追被斬,毫無辦法。
“常山趙子龍,先前竟不知天下還有此等英雄!”
“溫侯之勇,雲亦久慕之,今日特來討教!”
趙雲說完,銀槍急探,呂布忙以畫戟攔之,卻不想趙雲只是虛晃而已,銀槍一刺一收,再刺再回,槍尖如雨,滴滴灑向呂布,槍法之妙,驚羨眾人。
卻被呂布盡數攔下。
那方天畫戟在他手上,如同女紅之針線,巧匠之刀銼,靈巧又有力,巨大畫戟被舞得密不透風,趙雲槍再快再刁鑽,也傷不得呂布。
“這槍法我見過!”呂布稍一回憶,接著道:“你和槍王張繡什麼關係,為何槍法如此相似?”
“張繡乃我同門師兄,我與他共拜於童淵老師門下。”
“哼,原來如此。張繡尚且有‘北地槍王’之稱,而你卻毫無名氣,莫非連張繡都不如?”
呂布一夾馬腹,縱馬挺戟,直取趙雲,再借赤兔之力,一躍而起,如泰山壓頂一般斬去,其勢之疾,旁觀者亦為之膽寒。
趙雲暗自心驚,呂布此一擊,又巧又猛,教人進也不是,退也不成!如何是好?那索性就還擊!
趙雲雙手握槍,槍尖直抵畫戟,卻不是以蠻力相抗,而是借巧力引畫戟於一旁,而後將其力道洩於地面,頓時大地顫動,遠處戰馬競相奔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