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顾先生，麻烦你放我下来！”
“怎么了？”
“我，我忽然肚子疼！”我结结巴巴道。
顾朝阳这才将我放下来。
我捂着肚子，缓缓扯起嘴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那个，你们先走吧，我上完洗手间之后自己回去就好了。”
然后陆香苒便挽着顾朝阳的胳膊走了。
我独自在洗手间待了一会儿。
出来的时候，他们两个人已经不见了。
我深吸了口气，生猛的气流灌进肺部，冰凉刺骨。
更刺骨的不仅是风，还有接下来我要面对的凉薄。
被我攥得有些发疼的指尖摸索着口袋，掏出了手机，拨打了陆怀晞的电话。
那端接通，还未等他开始说话，我便主动开口，“不是你想的那样，听我解释——”
“我很忙。”
陆怀晞的嗓音薄凉，声线皆沉。
“我没时间听你这个贱货浪费我的时间。”
“我不是……是我脚扭，顾公子可怜我才背我一程。”
“所以你想怎么样，告诉我你有多可怜？”
“……”
我再次沉沉地吸了口气，耐着性子。
“你现在哪里，我去找你行吗？”
那端顿了几秒。
在我以为他是挂电话的时候，陆怀晞的嗓音再次传过来，依旧清冽，“十分钟之内来晨风集团。”
“晨风？你该不会是……”
“你哪来这么多废话？”
“是，我知道了，很快就过去。”
挂了电话，一秒不停留，我赶紧打车过去。
出租车后排的玻璃窗映照出我的脸。
惨淡如霜，眉眼憔悴。
我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才十八岁，为什么我却觉得一夜之间老了十岁。
在放下手的那一刻，冷不丁看到窗外一抹人影。
那是……
我眼阔狠狠收缩了一下，冲着出租车司机吆喝，“停车！”
“吱——”
一个紧急刹车停在路边，我丢了一百块钱过去，没等司机找钱就赶忙下了车。
昏暗的巷口……
几个混混正对着一个满鬓斑白的老人拳打脚踢。
“你们别打了！”
我冲了过去，将老人抱住。
这个老人不是别人。
正是我的父亲，宋海波。
“沐晨啊……你怎么来了？”
我的父亲已经满脸是伤，却是冲着我尴尬地笑笑。
我又气又急，“爸，你是不是又赌博了？这些人为什么打你？啊？”
“你来得正好！”
其中一个混混手里拿着棍子，勾唇冷笑。
“你爹欠了我十万块钱，你既然是他闺女，你就帮他还了吧！”
“沐晨啊……你别管我了，你还是走吧！”
“让我不管你，你就别赌博！你已经把咱家赔光了，把我的前途事业赔光了，你因为赌博欠下的教训，还没受够吗？”
“哎呀我控制不住我自己……算了，你这次别管我了，你赶紧走吧，让他们打死我算了！”
说着，我爸就推了我一把，然后猛地冲到了几个混子面前，单枪匹马对付几个拿棍子的人。
“沐晨啊，你快走！快走！”
风声在我耳边回响，眼看一棍一棍冲着我爸落下来，我怎么能不管？
“别打了！他欠你的钱，我还给你就是！”
我挡在我父亲身前。
“你有钱？”
其中一个混子看向我，鄙夷扯动一下嘴角。
我点点头，“不就是十万块钱吗，我给你便是……”
我摸索着口袋，却只掏出了十块钱。
事实上，陆怀晞养着我，但是他根本就不给我生活费，因为我每天不出门，所以也用不着花什么钱。
“呵呵，没钱还打肿脸充胖子？”
最中间那个黄毛走了过来，站在我面前，手指挑起我的下巴。
“啧，这张脸还是有点姿色，要不你陪我几晚，这钱当你还了，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