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门口抽跟烟!”
周彪烟瘾来了,搂着安然往外走,安然边走边擦眼泪,这个大哥,能笑死人。
“我草,又飘雪花了,真特么冷!”
天空灰茫茫一片,北风卷着雪花,打在脸上,两人一起打了个哆嗦。
“今天腊八了,老话说,腊七腊八冻掉下巴,你这光着个脑袋,小心把耳朵冻掉!”
一个老头抄着手立在门口,旁边的自行车上插着糖葫芦,圆溜溜,红艳艳的煞是好看。
“腊八了,难怪这么冷,老头,来俩糖葫芦,这么冷的天,还不收摊回家喝小酒去!”
周彪掏出包白箭,递给安然一根,安然挡了回去,周彪愣了下。
“老三,这可是白箭!”
“啥箭也不抽,戒了!”
“老抽拉J8倒,知道整景了还,老头,来,整根洋烟!”
“你这烟,老头可抽不起,不糟践你的好烟,给!”
两根糖葫芦递了过来,周彪没动,连着被卷了两次,真特么上火。
安然伸手接过来,笑着对老头说道:“大爷,在家看看孙子多好,这大冷的天,遭这罪嘎哈!”
“呵呵,俩儿子都是当兵的,上越南就没回来,部队上送回来俩奖章!
咱不想给国家添堵,自己苦点累点没啥,都这岁数了,看开啦!”
周彪和安然对视了一眼,好嘛,还是俩英雄的爹。
“家里还有谁呀?”
周彪开口问道。
“还一躺炕上的老婆子,熬了三年了,啥时候把我熬趴下了,就都解脱喽!”
周彪和安然听了心里都不得劲,周彪感觉嘴里的烟都特别苦。
“大爷,你这糖葫芦我包了了,你赶紧回家给我大娘熬点腊八粥去,100够不?”
“够是够,不过老头我不卖,2块,别废话,我找不开,给我零钱!”
“你这老头可真逗,你情我愿,你卖我买,咋那么多事呢!”
“呵呵,你情我可不愿,你的好心,老头我心领了,谢谢你啦!”
接过糖葫芦,周彪还想说啥,被安然踢了一脚,周彪这才从兜里掏出零钱递给了老头。
“那,再给我来五根,我那床子上还有五个人呢,这你卖吧!”
“卖!”
老头拿出一张黄纸,把糖葫芦并排摆好慢慢卷上递了过来,接过5块钱,揣到兜里。
抽完烟,两人扭头掀帘进大门,老头在后面喊了一句,“谢谢你俩,好人有好报!”
两人没回头,回到摊上,一人给分了一根糖葫芦,二姐迫不及待的说道:
“刚才你俩出去抽烟,我越琢磨安子的话越在理,咱姐俩不能都绑在这,回家跟咱爸说。
正好这时候好找店面,我想好了,要整就在中央大街,地段好,有钱人多,肯定赚钱。”
“姐,得先起照!”
“姐干啥的,咱有人,年前就能搞定,彪子,抓紧时间找店面,过完年就开张!”
想起前世老爹虽然起起伏伏,二姐和彪子可是越做越大,后来直接去东莞开起了服装厂。
安然开口说道:“老大,放心干吧,我算了下,咱要是把大刘那些滞压货整出去。
最少能赚7、8万,拿这些当定金,委托大刘再加工两个流行款式,二姐这块就能先起来。”
“哪来流行款式啊?”
二姐插了一句,安然笑了笑,说:“我这光头里面呢,蓝蕊画画好,让她出小样!”
“小安子,你要是再大点,姐保证把你娶回家,你这整个一财神爷啊!”
“姐,你先别夸我,现在还都是纸上谈兵,还没付诸行动呢!
明天我早点来,一会货到了,先入库吧,我得先回学校了,晚上还得上猛子家吃饭呢!”
“小样,把你忙的,你俩快走吧,这边不用你俩管了!”
回到学校,走廊里静悄悄的,上到三楼高三年级,更是一点声都没有。
安然蹑手蹑脚的走到自己班门口,门没关,安然探头往里看,历史老师赵成才睡的正香。
盘在头上跟牛粪一样的头发垂了下来,中间露出那块足球场闪着光芒,安然嘿嘿笑了。
大模大样的走进教室,老赵一点反应都没有,八成是梦里摸哪个女生的手呢!
课桌上放着两套卷子,安然知道,肯定是交一套,回家做一套。
“啪!”
蓝蕊的手一甩,一块绿色的箭牌口香糖躺在卷子上,留兰香口味。
“你身上这酒味呀,别冲我说话!”
蓝蕊低着头小声说道,安然错愕的感觉像媳妇在训自己。
把口香糖塞进嘴里,嚼了几下,蓝蕊才伸头过来。
“你俩嘎哈去了?”
“踩点!”
“啥?安然,你能不能消停点,马上放假了,你可……”
“嘘!我要学习了!”
蓝蕊脸憋的通红,在安然胳膊上掐了一下,心里这才消了点火。
“唰唰唰……卟叽!”
安然的破钢笔拉稀了,卷子上堆了一滩蓝黑墨水,安然举着钢笔发呆。
“呵呵!”
蓝蕊捂着嘴笑,一块卫生纸按在卷子上,墨水一下被吸干了,接着,一管英雄100推了过来。
“本来是给你预备的新年礼物,便宜你了,提前上岗了!”
安然把钢笔放回蓝蕊面前,伸到书桌膛里拿出墨水瓶,鸵鸟牌纯蓝墨水。
“我的蓝黑呢?”
“早干巴了,看你开始学习了,中午给你买的,纯蓝多好看啊!”
安然把钢笔伸到嘴里,把分岔的笔尖咬了咬,再在卷子边上划拉两下。
“嘿嘿,修好了,钢笔水我先用着,回头还你瓶新的,英雄笔不能收。
另外,我有英雄笔,神奇而又神圣的真正英雄用的笔!”
“你就吹吧,在哪呢,让本宫过过眼!”
“嘿嘿,在老纪上衣口袋插着呢,再有十天,就改姓安了。”
蓝蕊撇撇嘴,昨天安然和老纪的谈话他们都偷听到了,知道安然惦记上了老纪的英雄笔。
晚上回家从老爸的书房选了一管新英雄100,真打算过年时候送安然的,结果还被退货了。
“那行,你要是拿不到,这支等着你啊!”
没有动静,蓝蕊斜着眼睛看了眼,安然一脸认真的在卷子上飞舞着,蓝蕊看直了眼。
嗨,太简单了,除了一些历史年份有点模糊,其它的,so easy。
答完了卷子,抬起头,看着坐在椅子上还没醒过来的赵成才,安然不禁苦笑。
这种照着课本念的老师,不说误人子弟,也好不到哪儿去,充其量也就是个监工而已。
“铃铃铃……”
“我靠!”
赵有才跳起来,眼前的小手没有了,呵呵,又一堂课混过去了,这破椅子睡觉真硌的慌。
看看课代表把卷子都收上来了,赵有才小心的把头发盘到头顶,这才抱起卷子走了。
“你咋还回来了呢,中午我还和铁军说,一会去台球厅找你俩去呢!”
胖子走过来,趴在安然桌子上,拿着安然的钢笔往课桌上扎。
“我去,我说我钢笔咋拉稀呢,原来是你小子整的!”
“滚吧你,应该说,我们的钢笔都是你小子整的。”
旁边好几个脑袋都在点着,安然的光头再次被安然摸了摸,不好,这个习惯得改。
抢过钢笔,安然一阵心疼,还没等开口说话,学习委员胡翠花扭头说道:
“安然,你真浴火重生啦,下午这个点你不是应该在台球厅,在录像厅,在游戏厅。
总之,不应该在这里,看见老赵睡觉,你咋没往他脸上画王八,我们还等着看热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