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行低頭看了看雲棲松的腿。
“當時心急，沒太注意腿上的傷。在巷子那裡快追上的時候因為腿痛起來來不及躲，被他發現了，扔了個暗器出來，被我勉強躲掉了。”
“你不怕他殺你滅口嗎？”
“師父說被追殺或者被追著打的時候往人群裡逃。我自知腿傷不大能打過他，當時被他發現時就趕緊從巷子裡退回到街上了。”
李行無奈點了點頭。
“方才外面那麼大的動靜，你就這樣一直坐在這裡嗎？”
雲棲松搖搖頭。
“我回到這裡時外面基本沒什麼人，不知道你去哪裡了，就聽你說的躺下休息了一會兒。你們回來的時候我就聽到了，但腿太痛了，就只能走到桌前，便想著先坐下等你回來。”
李行聽罷，看了看雲棲松的腿，又看了看桌上放著的早晨溫索遠給的藥，在他身邊坐下。
“腿。給你上個藥。”
雲棲松聽話地將腿伸出去，盯著李行拿藥的手，愣起神來。
李行看著雲棲松比早晨還要腫了些的腿，頓了一下，學著溫索遠的樣子輕輕給他上藥。
今日發生的事太過突然，李行更是又跑又招呼忙了一天。
李行自己對望月是感激的，當初來到三河，他找張玉書打聽當年吟酒的事，張玉書跟他說那幫派自從換了新幫主後不久便散了，問當時年紀尚小的李行為什麼要去問這個幫派。李行跟他說自己是為了找父母才從南邊的太宵山跑來。張玉書見他年紀小，就留他在望月休整休整再出發。
後來李行從剛來三河就認識了的溫索遠那裡聽說他妻子知道有關吟酒的事，便留在了三河，留在瞭望月。
當初李行聽說吟酒早就散了的時候心裡怕得不得了，張玉書卻跟他說，可以等他準備好了再離開望月。
那次他跟著去河東的商隊，出發前張玉書告訴他，不管回不回來望月都會一直歡迎他。返程前這句話在李行腦子裡想了很久，最後還是坐上了車。
他不願意準備好離開。
“好了。”
李行將藥放好，示意雲棲松將腿拿開。後者不知什麼時候閉上了眼睛，就那樣坐著打起了盹。
李行將他的腿輕輕放下，起身拍了拍他的肩。
“去床上休息吧。”
雲棲松迷迷糊糊睜開眼點了點頭，扶著桌子站起身來。李行見狀伸手攙起他，跟著他的步子慢慢走到床邊，照顧著他躺下。
李行看著面前剛躺下就迅速沒了動靜的人，有些納悶自己為什麼突然多了個這個傢伙要照顧。
他自認為是不會照顧別人的人，在太宵的時候還因太冒失總被李居仁揪著耳朵教訓，如今竟也能為了這麼個不知哪來的師弟睡地鋪了。
“你到底為什麼來找我。”
李行對著面前的人問出了聲。說罷轉身去櫃子裡再次拿出鋪蓋，又在地上睡了一晚。
第二天一早李行是被大大小小的哭聲吵醒的。
昨夜裡已經安排好的送葬的人今天早早便到了幫裡。白花白布白燈籠時隔三年，第二次在一夜之間掛滿了整個望月。
李行讓雲棲松還留在房裡，給他帶來了飯便出去幫忙了。
鍾川那孩子跪到半夜暈倒了，今天一早郭子去看的時候嚇了一跳，趕緊喊了幾個人將他抬回了房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