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川就这样跟在他屁股后面喊了几年的师父。
“你没听人家探察的大哥说小心能藏人的地方啊，我一个没拦住你就往前冲，要不是帮主，你有几条命丢的，呜呜呜。”
郭子站在门口，盯着钟川肩膀上的伤，埋怨他进攻时的莽撞。
“让让哈，医馆里不要大声喧哗哈。”
温索远端着研磨好的草药进门，准备给肩上受了伤的钟川包扎。
钟川被郭子闹了一路，想反驳他几句却又张不开嘴，一来是人家郭子确实是担心自己，二来是因为自己这个肩伤，从山上下来还颇颠簸，伤口震得发痛，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温索远轻轻剪掉伤口四周的衣物，仔细观察了一番，拿了些温好的酒给他擦拭伤口边缘。
“伤口不深，但处理起来会有些疼，可以拿那个布咬着，喊出来也成。”
温索远看他闭眼忍痛，笑了笑。
“没想到你小子还挺有男人味。”
钟川缓缓吐了一口气，轻声道：
“滚。”
温索远撇撇嘴，也不再逗他。
李行陪张玉书清点好了人数，又和几个弟兄将贼人一同押送去巡检司，回来时已将近子时。
帮派里，张玉书还在收拾被卸下来的软甲。
李行见到他，从袖口拿出一张纸，递了过去。
“这是方才巡检司的人给的，说是要带给帮主。”
张玉书接过那纸，也没有看，便收了起来。
“我没打开看过。”
李行说罢，看张玉书点了点头，又说他去瞧瞧钟川，便往偏房走去。
刚到门口，李行便见郭子悄悄从屋里溜了出来，一转身还被站在他身后的李行吓了一跳。
“你吓死我了你，站这干嘛。”
郭子捂着心口，用气音说道。
李行指指屋子。
“钟川睡了？”
郭子点点头。
“对，伤得不重，但估计也是疼得难受，在床上坐了半天才躺下。”
“那你去哪？”
“茅房。”
“好吧，那我也去睡了。”
钟川没什么大碍就好。李行跟郭子摆摆手，转身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李行推门进去，却发现桌前有个人影，着实令他一惊。
他忙提剑防备，手握剑柄，问：
“谁？”
那人影听见声音后，身形一晃，站了起来。
“是我。”
“你不回客栈，来我这做什么。”
李行把剑放在桌上，拿起火折子点了蜡烛，对云栖松说道。
云栖松站在桌前盯着蜡烛。
“刚才你不见了，我去问帮主，他说让我可以来这里等你。”
那他刚才估计是睡着了。李行点了点头。
“你找我什么事？”
云栖松轻轻皱着眉。
“山寨上那个人，总是出现在我眼前，我不知如何是好，想来问问师兄。”
李行听罢，在桌前坐下。
“你当时为何要出手。”
“他想要杀掉师兄，他就可以死。”
李行听他记住了自己的话，笑了笑。
“那你本来是想杀掉他咯？”
云栖松摇了摇头，但也不再开口。
李行看出他脸上的纠结，开口道：
“不必多想，今日你做出的判断是正确的。你看，你既没有杀人，还救了我，恶人也吃到了苦头。”
李行站起身来。
“往后你还会遇到很多令你一时难以从眼前抹去的人或事，相信你自己的判断就好。今日之事，多谢你了，时候不早了，你也赶紧回客栈休息吧。”
云栖松听罢，顿了片刻，又点了点头，拿着剑往门口走去。
李行察觉到云栖松有些异样，开口拦下了他。
“你腿受伤了？”
云栖松收回将要迈出门的脚，转身对他点了点头。
“在山上冲出去救师兄的时候，腿在石板上磕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