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俊朗的少年骑着单车在街道行驶,后面坐着一个面容秀丽的女生。
女生似乎有些害怕,犹豫再三,还是轻轻抓住了少年两侧的衣摆。
江澄发觉背后人的动作,唇边扬起一丝笑容,像是春暖花开般温柔。
跟江澄一同来到一班,喧闹的教室瞬间清净了下来,江澄面色如常的进去,时初也连忙跟在后面。
但江澄却直接略过自己的位置,直接走到时初位置前,将手中的书包放在她桌子上,众人这才发现江澄竟然帮时初领着书包。
而后,在所有人的注视下,他对时初说:“下午记得等我。”
态度和语气是从未有人见过的温和。
原本还准备看时初被人嘲笑的余婉婉,差点没把指甲掰断,她跟江澄青梅竹马这么多年,可从没见他这么温柔过,即便是对江母,也是平淡的模样。
时初犹豫的回他:“我下午有约。”
他表情不变,“跟谁?”
“夏云睿。”像是怕他不知道,又补充道:“校庆晚会和我一起弹钢琴的那人。”
江澄轻眯了下眼,虽然跟夏云睿接触不多,但他明显能感觉到对方身上的阴翳,他可不是什么好人,“不可以跟你一起吗?”
“那个……”
见她犹豫,江澄一副没法交差的样子,“我可是答应了阿姨安全送你回家的。”
“那好吧,不过我得问问云睿。”
“嗯。”
余婉婉听见夏云睿的名字,一下就把指甲掰断了一半,疼的她龇牙咧嘴。
夏云睿面对她时永远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除了帮她解决了亲子鉴定,剩下的事完全不管,似乎只要他占据叶家女儿的身份,她在叶家过的怎么与他无关。
她也想让夏云睿帮她,可她永远忘不了第一次跟夏云睿谈条件时,对方笑的像天使一样纯洁,手中的刀却无情的割破了她的脖子。
夏云睿越是这么对她,余婉婉越嫉妒他面对时初时露出的温和无害。
下午放学,经过一番悉心打扮的夏云睿,在校门口耐心的等待时初。
见到朝他走来的时初,他脸上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
“我们走吧?”夏云睿绅士的接过时初的包。
“那个……我能再带个人吗?”
夏云睿的笑容淡了几分,但想起他找人递给沈母的一摞千金的资料,又再次扩大了笑容。
“可以。”
等他见到推着单车的江澄,他脸上的笑容全然消失了,他怎么记得早在时初跟沈熠辰确定关系那天,江澄就放弃了?
时初发现他表情不太好,说:“要不我们不去了,下次再约吧?”
夏云睿将视线从江澄身上移开,“我已经订好地方了,多一个人也没关系。”
“那我们走吧?”
“好。”
没走两步,沈熠辰突然笑眯眯的出现在他们面前,夸张的说:“好巧啊!你们要去吃饭?正好也没吃,一起吧?”
他从今早见夏云睿就发现了他的异常,打扮的那么闷·骚,除了见时初他想不到别的可能了,幸好他机智,一放学就在校门口等着。
最终,原定的两人行变成了四人行。
夏云睿原是要安慰时初的打算,因为沈熠辰和江澄的在场,只能作废。
但即便如此,他也不会掩饰自己的企图,当着沈熠辰的面对时初说:“时初,我这里有个波吉亚音乐学院的名额,你想去吗?”
波吉亚音乐学院,所有音乐人梦想中的音乐天堂,坐落在遥远的J国。
时初有些心动,她是真的喜欢钢琴,但音乐学校的学费对余家来说太过高昂。
似乎看出了她的犹豫,夏云睿继续说:“我相信以你的音乐天赋,能成为布勒德大师的学生,学费到时候肯定有所减免。”
时初瞬间坐直身子,布勒德是世界著名的钢琴大师,很早就不收徒弟了。
沈熠辰差点把杯里的水泼到夏云睿脸上,这个臭不要脸的,竟然当着他的面挖墙脚。
他理性的为时初分析,“时初,波吉亚音乐学院在J国。”
热爱钢琴的时初不能理性起来,“那可是布勒德大师。”
“国内也有很多不错的音乐学院。”
夏云睿适时的加把火,“你可以回去考虑下,布勒德大师下个月回国,在这之前给我答复就好。”
又挑衅的看了眼沈熠辰,“我也准备就读波吉亚学院,到时候我们就是校友了。”
“我回去考虑下。”
“好,我等你答复。”
时初心中藏了事,心不在焉的吃完这顿饭,跟江澄一同回家。
沈熠辰差点气歪鼻子,夏云睿当着他的面撬墙角,送时初回家又没抢过江澄,他也太惨了吧!
用餐时一直保持沉默的江澄,在回家途中才开口,“你要去J国?”
“我在犹豫。”
“你要想清楚了,去J国的话,你就要远离父母亲人朋友,异国他乡,人生地不熟,语言不通,说不定被人卖了还不知道。”
时初小声嘟囔:“哪有那么恐怖?”
江澄却心想:很恐怖的,一想到以后再也见不到你就很恐怖。
十八岁的那年夏天,江澄单车的后座载着心爱的女生,满腔的爱意如同天上的星星,明亮却遥远,深情却沉默。
良久,到了余家门口,时初轻快的跳下车,江澄叫住她,第一次对着她露出了大大的笑容,略带惊艳,“想去就去吧。”
“不要让任何人成为你追求幸福的阻碍。”
不等时初反应,江澄就已经回了江家。
她若有所思的打开门,就见余母坐在沙发上叹气。
“这是怎么了?”
余母见她问,也没有隐瞒,“江澄他爸之前被人撞了,肇事者逃逸,现在警察找到肇事者,对方却因为太穷,根本付不起江澄他爸的医药费。”
时初一愣,她虽然知道江父应该是这段时间出事,之前也见江澄去兼职了,却从没想过江父真的出事了,毕竟江澄并没有太多的异样。
“那叔叔现在怎么样了?”
“还躺在ICU,不知道能不能挺过来,江家为了医药费已经差不多掏空了家底。”
这也是后来江母生病,江家没钱治病的重要原因。
江澄回家后家中空无一人,江父在ICU,江母在医院守着江父,他去医院陪床却被江母赶了回来,让他不要担心,认真准备高考。
他这段时间一直在网上帮别人做题,补贴家用,江母一个人太辛苦了。
门铃响起,他正好做完最后一道题,打开门就见时初站在门外。
似乎是知道她的意图,“回去吧。”
“江澄,你真的不需要帮忙吗?”
他异常坚定的拒绝,“不需要。”
如果接受了她的帮助,他不知道未来要为了这一笔钱跨过多少的障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