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母今天着实气坏了,边骂边哭,甚至有点语无伦次。
一旁围观的上了点年纪的村人都露出了然表情。
说起来,潘玉军的事也是潘家两房之间的一桩公案。
潘玉兰还没出生时,两个哥哥接连出事没了,后来好几年潘母肚子都没动静,潘二婶却后来居上,接连生了三个儿子。
那年,潘母生下潘玉兰,身体亏空厉害,村里黄大夫断定不可能再生。
潘爷爷怕大儿子绝后,就提议把潘金生的次子潘玉军过继给大儿子。
二房孩子多、吃饭也成难题,时常到人少的大房打秋风,也乐得减轻一点负担,将来还有机会把大房那份家业也继承了。
不料,潘玉军来到大房,越长大越显露出一股伶俐劲儿,还跟大房处得很好,对潘玉兰就跟亲兄妹一样。
而他的两个亲兄弟却没显出这份聪明,说得难听点就是笨驴两头。
潘金生夫妇开始心里不平衡,等潘老爷子去世,竟闹了一通,把潘玉军“抢”了回去。
潘玉军会主动报名当兵,多年不回家,也跟两房的矛盾有直接关系,毕竟生恩养恩都难以割舍。
有机灵的村人忍不住怀疑,潘二婶拿过来的信缺了一半,怕不是因为上面写着什么不利二房、有利大房的话。
比如说,让潘二婶把他的工资分给大房母女一点,或是后半页上有写信时间,怕被发现是旧信。
潘玉兰将母亲拉回,拦住想要反击的潘二婶。
“够了!先不说录取通知的事,我就问你,今天早上我家门口那块烂香蕉皮咋来的?”
潘二婶眼神微闪,装糊涂:“什么香蕉皮不香蕉皮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潘玉兰鼻子动了动,笃定地笑:“你心虚了!怕不是想让我摔一跤狠的,错过报道时间?”
即便这里人员混杂,但,潘二婶身上的酸臭味,和潘玉梅的酸苦味还是很容易分辨的。
如果没猜错,后者跟那日如出一辙的酸苦味大约代表着干了坏事心虚,和担心被拆穿的忧虑!
而她刚提到香蕉皮,潘二婶身上的味道也变得发苦,潘玉梅的酸苦味更加浓烈,足以验证她的猜想。
“放屁!老娘才没心虚!你这是秋后算账,非要讹上我们家!我的个老天啊,活了大半辈子被个小丫头作践——”
潘二婶企图鬼哭狼嚎糊弄过去。
潘金生不知从哪冒出来,想要打圆场:“都是一家人,有话好好说嘛~”
潘玉兰脸色更冷。
这个二叔倒是会装好人,总是撺掇着二婶打头阵,实际上,小算盘比谁都多!
她扫一眼愈发黑沉的天穹,懒得再费口舌。
“看在我照样能进城工作的份上,我暂时不跟你们计较!之所以把这事捅出来,也是为了给大家提个醒!今后,要是碰上这种事,可别傻乎乎把重要东西交到别人手里,省得赔了夫人又折兵!”
“玉兰,你怎么跟长辈说话的?没规矩——”潘金生拉下脸。
潘玉兰才不理他:“从今往后,我家的日子只会越过越好,某些只会背地里使绊子的阴险小人就在边上看着眼红吧!妈,快下雨了,我们回去!”
潘母呸潘金生:“早就分家了,你充什么大瓣蒜来管我家?正好今天说开了,以后,我们的事不劳你操心,你家的红白喜事也别来请我们!”
二房这么些人,也就只有个潘玉军有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