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琅倒退了两步,手下意识攥紧,大脑早已经变成一团乱麻。
怎么会?!
不会的……冷静,冷静!
她咬了咬唇,手却已经下意识摸向了自己的包——里面还有上一次的录音笔。
上一次,肖寒冬就是用这支本来就应该给她的笔骗了她……不能相信这个男人!
可是对卫先生的担忧又压下了她的怀疑,毕竟肖寒冬把录音笔给了她也是真的。
到目前为止,她都没能得到卫先生的一点消息……可是不管她怎么着,似乎能够找到卫先生的唯一渠道都是肖寒冬。
奈何每一次她一提到卫先生,想要试探一下,就被肖寒冬一句话封死。
现在肖寒冬竟然主动要说?
就在她思维混乱的功夫,肖寒冬唇角已经弯起。
“想好了吗?”肖寒冬的声音很轻,漫不经心,却十足诱惑,“我甚至可以直接告诉你的他的位置。”
温琅咬着唇,火焰一般的唇彩都被吃了进去。
她的手攥紧又松开,目不转睛地看着眼前只是微笑的男人:“条件呢?”
女孩的声音很冷静,不仅没有处于弱势的自觉,反而像是骄傲的天鹅。寸步不让。
可是只有温琅自觉感觉得到,冰冷的寒潭的水不断蔓延着,好像要把她的翅膀都淹没了。
恍若窒息。
肖寒冬唇角微勾:“很简单。”
温琅没有信他的话,只是目光一错不错地看着那形状姣好的薄唇。
“当众吻我。”肖寒冬低笑出声,“当众吻我,我就告诉你卫风在哪里。”
“怎么样?更亲密的事情我们都已经做过了,只是一个吻,就能换到卫风的位置,是不是很划算?”
肖寒冬的话在耳边回荡,温琅却已经怔住了。
又是她。
果然又是她的交换条件。
而且是当众!
就在温琅一时犹豫的时候,眼前那扇黑色的玻璃已经缓缓上升,挡住了那张让她又期盼又痛恨的面容。
车子也发动起来,只能透过玻璃传来肖寒冬的声音:“我说过,我绝对不会逼迫你。”
“肖寒冬!”温琅急了,迈了一步用力拍了一下玻璃,“你说清楚!”
男人的声音不急不缓:“既然你急着回家,可以回去慢慢想。”
“等到你想好了,可以再联系我。你知道我的电话……”
说完,温琅就听到一阵低低的汽车引擎声,连忙一松手,宾利就已经流畅地驶出。
等她回过神来,车子已经远了,一切都无济于事。
都怪刚才她关心则乱,一听到卫先生的消息就慌了神,犹豫了一下的功夫,就失去了主动权……
温琅按了按眉心,现在说什么都没有意义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没有管后面指指点点的同事,她快走几步就拦下了一辆出租车。
虽然不想浪费钱,但是她更不想在这里一直待着等公交,像猴子一样被这些人围观。更重要的是,她要好好想一下了。
就这么一犹豫的功夫,那个男人就瞬间抓住了主动权,是她没能料想到的。
但好在,这也算是给她一个缓神的功夫,让她好好想一想……
拿出了包里的录音笔,温琅怔怔地看着它出神。
每一次想到卫先生现在还不知道情况怎么样,她就无法完全保持冷静。
尽管一次次地告诉自己或许不是有肖寒冬这条路,可是她自己却隐隐知道,似乎这个男人像上次一样,就是吃定了她没有其他办法。
呼……温琅,冷静,冷静!说不定会有其他线索呢?
温琅咬了咬唇,倾身按住出租车前后座的栅栏:“司机,麻烦一下,我换个地方。”
改道去了卫先生的家,或许能够发现什么线索?
但她注定失望了。
卫先生走得很匆忙,显然连东西都没有收拾,估计也是因为这个才不得不只把录音笔交给肖寒风。
整个房间就好像卫先生没走之前的布置,让她有一种卫先生还没走的错觉。
“卫先生?卫先生?你还在吗?”
喊出了声,等到整个房间都回荡着她的喊声的时候,温琅才恍惚地反应过来,其实人早就不在了。
一切都是之前的样子,只是已经悄然落了一层灰。
完全没有任何痕迹,任何线索。
后来温琅也不着急了,只是坐在那里,一下一下地抚摸书房里面的印台,好像还能看见卫先生微笑着磨墨写字的样子。
她没上过太多学,写得一手狗爬字,卫先生却写的很好,劝过她练,她却不肯用心,想着会写自己的名字就好,现在却后悔了。
温琅低笑了一声,声音里却是数不尽的荒凉。
把录音放了一遍又一遍,她好像又听到了卫先生还在的时候对她的教导。
她是个孤儿,后来被厨师的爸爸收养,对她也很好。
可是爸爸也没有什么文化,脾气也不好,教不了她什么东西,只给了她一身傲骨、一身厨艺,倒像是师傅更多,去世还早。
卫先生却如兄如父,和她以酒相交,真正教会她为人处世,一点点带着她走向了不同的世界……
想起来之前相处的点点滴滴,温琅下意识慢慢攥紧了手,好像要把整根录音笔都嵌进手心里才安心,连痛都感觉不到。
随着柔软的手掌的凹陷,她的心也一点点坚定下来。
拿出手机缓缓发送出了一条信息。
你的具体条件是什么?在哪里?——温琅。
点上去发送的那一瞬间,她的手颤抖了一下,但很快就稳稳地点了下去。
就像是一只明知是死还要扑上去的飞蛾,无畏而无悔;又像是仅仅去跳支舞的天鹅,高傲而坚定。
发出去之后,温琅就好像虚脱了一样靠在了沙发靠上,静静地等待命运的抉择。
没有过太久,手机就“嘟”地一声响,显示接收到了信息。
没有署名,但是谁发来的,却不言而喻——
今天晚上九点,温哥华酒店顶楼游泳池派对等你。记得打扮美一点。
温琅深吸了一口气,手下意识攥紧,但还是站了起来,走向衣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