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栀先不说话,姿态娴然,待走出一段路,跟这边的人离得远了后,她正要开口说话时,邪王立马放开了她,规规矩矩地说:“师父莫怪,刚才那么多人看着呢,我也是做戏而已。我是要让他们知道,我有多宠你,这样,才能让他们后悔、气愤、憋屈。杀人太便宜,我要的是诛心。”
原来他只是做戏,花栀微微一笑,笑自己想多了:“栀栀妹妹?你是第一个敢占我便宜的人。”
“师父,”邪王卖乖,“徒儿思前想后,在人前,还是不能叫您姐姐,虽然您不知道多少岁了,可是看起来,我就是比您大啊!而且我一个王爷叫一个弱女子为姐姐,别人会怎么想?只会以为我被您下药控制了吧!而我亲切地叫您栀栀妹妹,叫别人误以为我对你有男女之情,反倒正常些。”
走了几步,花栀方说:“这个世界毕竟不是原本我的世界了,你说的也有道理,能省些麻烦也好,但是把‘妹妹’两个字去掉。”
邪王欣喜,立马藏住,故意淡淡地说:“是,师父。”
以后,他就可以叫她“栀栀”了。邪王狂喜。
花栀却哪里知道这个小徒儿这么多心思。
花栀午睡之后,就起来入定修行,而邪王则在一边琢磨灵术入门心法。
止勇宽来报,说太子绞观杰带了厚礼前来拜访。
基本可以确定邪王的身份了,太子奉绞国国君之命,来跟邪王攀关系。
邪王冷声:“不见。”
花栀立即说:“让他稍等,就说我们速速就去。”
止勇宽早就看出来了,邪王对花栀是言听计从,便恭敬地应声去办了。
邪王面容不悦:“你怎么有兴趣见他?”
他心里嘀咕,不是说自己活了太久,不怎么喜欢跟人打交道的嘛!
不料,花栀说:“为了你。”
邪王不解:“为了我?”
花栀点点头,问:“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邪王隐隐不安,难道她要离开,怔愣:“师父什么意思?”
“若你没有强大到可以随心所欲,”花栀说,“你就得为自己的将来做好打算。你只是个皇子、王爷,前不久还寻死过,我料你在权谋方面没有一点布局谋划。你应该也是无心权谋的人,可是你不想,别人不会这么想。”
“别人只以为凤帝如何宠爱你,就你这性子,必然得罪了不少人,将来凤帝死后,凤朝的太子继位,会留你性命吗?你的处境该何其艰难?”
“这绞国虽然是弹丸小国,但绞国的太子毕竟是个太子,且世事多变幻。大国会变弱,小国也会变强。绞国太子亲自来见你,你拒而不见,打了太子的脸,这仇就是结下了。”
“他日,你一旦显现出弱势,他难保不会跟着大流射你一箭。而若跟你没有结怨,你落难的时候,他也许不会救你,但也未必会害你。”
“我是你师父,不仅要教你灵术,在做人方面,也得给你提点提点。你以后得让自己的人缘好点。”
“师父我以前也是人缘颇好的,爱串门走动爱热闹,可是活得太久了之后,以前的一波波好友徒儿都死在我前面之后,我性子就淡了,不愿意再跟人交际应酬,就成了孤家寡人一个。”
“以至于到最后,所有修士都来杀我的时候,是所有修士,竟然没有一个人出来帮我,连那些没有品级的废物修士都嗷嗷地喊着要杀了我,这就是人缘太差的下场,没有一个人站出来为我说句话啊!”
“没有人能奈我何。我虽然是你的师父,但我也不能时时刻刻看着你,而且等你过两年成亲了,你就不适宜再伴在我身边了。”
“明白师父的用意了吗?”
邪王明白,但他全身上下就好像一桶凉水浇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