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卸货的脚夫敬佩地说:“看这位公子面白清瘦没几两肉,没想到这么厉害,公子真没事?”
“……没事没事,你忙去吧。”沈祎咬牙。
姜宝荷没忍住噗呲笑出声来,这一笑若牡丹盛开,令沈祎看得呆了呆。
“多谢公子!”姜宝荷福身:“若公子往后需要补偿,可去玲珑胭脂铺寻我。”
说完,她带着婢女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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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府。
“哎…..疼疼疼…….”沈祎龇牙咧嘴:“你到底行不行啊,不行让薛罡来。”
薛罡抱臂站在一旁,闲闲看着:“我只会行刑,可不会上药。”
裴荇居手里拿着个瓷瓶,站在沈祎身后,面无表情地帮他推拿。他左肩青了大块,想来是砸得狠了。
他道:“若不用力,药酒难以入体,血脉不得通畅,你这肩估计得疼上两个月。”
沈祎嘶嘶地呼气:“那你轻点啊,我跟你们习武之人不一样,你们皮糙肉厚随便折腾,我哪里经得起?”
薛罡幸灾乐祸:“你也知道你是个文弱书生,既如此,怎么还逞能?”
“非我逞能,当时情况,换做你,岂能忍心看人家姑娘被砸?”
“哦……”
薛罡和裴荇居对视了眼,各自了然。
“原来是英雄救美。”薛罡调侃:“莫不是看上人家姑娘了?”
提起这个,沈祎就有点后悔,当时只顾救人,竟是忘了问那小姐姓甚名谁。
老实说,她长得真好看,比他以前见过的女子都好看。
“哎呦!裴荇居你公报私仇?”他鬼喊鬼叫,平日娇贵惯了,受不得半点疼。
“让吕侍卫来吧,吕侍卫比你们俩温柔。”他说。
裴荇居乐意至极,当即把药瓶丢给门外的吕侍卫。
薛罡趁机问:“什么公报私仇?你们难道有秘密瞒着我?”
沈祎斜了裴荇居一眼:“你问他。”
裴荇居懒得理会,擦完手兀自坐回桌边处理庶务,近日朝堂上事多,他不得闲。
薛罡八卦地凑过去继续问沈祎:“兄弟,你俩有何私仇,说来让我高兴高兴。”
“……难道你没察觉他府上多了点什么?”
“什么?”
“你往他桌上看。”
薛罡看向裴荇居的案桌,茫然。
“你没发现桌上多了点什么?”
薛罡再仔细看,发现了,多了一盘奇奇怪怪又可可爱爱还粉粉嫩嫩的糕点。
他跟沈祎一样,光棍二十载连女人的手都没摸过,根本看不懂其中玄机。
沈祎啧啧两声:“那是姑娘家送的。”
他勾勾手让薛罡靠近,交头接耳:“你一直在追查刺客不清楚,裴荇居以前跟个姑娘好过……”
薛罡听完,不可思议瞪大眼睛。
见裴荇居八风不动,神态自若地捏起块糕点吃得慢慢悠悠,顿时心中不是滋味起来。
说好一起打光棍,他居然偷偷找相好。
木樨院。
庄绾窝在摇椅上晒太阳,手里捧着把瓜子,边嗑边懒洋洋地思索。
裴荇居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送她银子,让她像住在家里一样随意,还说以后尽量待她好。他脑子磕坏了不成?无缘无故地怎么突然换了个态度?
难道……他又在密谋什么坏事?
猛地,庄绾坐起来。
一定是这样!
天底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更何况裴荇居这样心思深沉的人,哪有白白让人占便宜的道理?说不定是在憋大招呢。
庄绾紧张起来,瓜子也没心思嗑了。
“秋檀,我让你准备的甜羹啊啊啊……阿嚏——”
站起身,庄绾连打了好几个喷嚏,暗恼谁在念叨她。
然而一转头,对上不远处阁楼上男人的视线,惊恐得跟见鬼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