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小宛一聽便覺得不妙。
陶三郎個大忙人,白天在衙門忙公務,晚上在家讀書,怎麼突然找一個平日不太親近的庶妹。
她去看踏雪。
踏雪聽說三哥找她,頓時嚇的臉色煞白:
“完了完了,一定是我替四哥抄作業的事暴露了!”
踏雪一把抓住俞小宛的手,急的眼淚都下來了:
“大嫂,怎麼辦?三哥那個脾氣,他肯定不會饒了我的”
俞小宛見識過陶三郎的為人,他是個鐵面無情的人。
他雖然年紀不大,卻渾身威嚴,家裡的人提起他,都是畢恭畢敬的態度。
這個可憐的小庶女,對這位三哥,也是又敬又怕。
俞小宛小聲安慰:
“先別亂了陣腳。”
俞小宛去問彩兒:
“前廳那邊發生了什麼?”
彩兒眼神中也有些懼色,她告訴俞小宛事情原委。
原來,陶三郎一邊在衙門忙公務,一邊自己讀書。
若遇到什麼學問上的難題,就到縣學的一位老學究那裡請教。
那位老學究正好也教陶四郎。
不巧今天下午,陶三郎又去了縣學學堂。
到那之後,老學究把陶四郎寫的文章拿出來,告訴陶三郎,說陶四郎的這份作業明顯是別人代抄,不是自己寫的。
陶三郎只看了一眼,就看出這是踏雪的字跡。
陶三郎立馬回到家裡,把弟弟揪到大廳裡訊問。
陶四郎也沒想到竟然這麼不巧,被抓了個正著。
他矢口否認這就是自己寫的。
陶四郎見他不肯承認,這才讓人來叫踏雪,好當堂對質。
這件事情,按道理來講,陶四郎是始作俑者。
可踏雪畢竟幫他抄了作業。
而且這個沒有倚仗的小庶女平日就很怕三哥,現在自己犯了錯,害怕的不停落淚:
“怎麼辦?我一定會捱打的!大嫂,怎麼辦?”
俞小宛見她白胖的臉上哭的紅紅的,也有點心疼。
“小姑,先別哭,我陪你去,你三哥不至於為這點事打你吧?”
踏雪連連搖頭:
“不,你不知道,三哥自從去了衙門當差,身上就有了官威,縣城的人都知道我三哥嚴厲,他要打起人來,會把人打的皮開肉綻!”
俞小宛掏出手帕替她擦眼淚:
“我們去看看情況再說。”
當下,俞小宛領著踏雪往前廳趕去。
到了前廳門口,就聽見裡面一片寂靜。
氣氛冷的猶如結了冰。
踏雪往後一縮,小手死死揪住俞小宛的衣袖。
“別怕。”俞小宛輕聲勸說,拉著踏雪跨進門檻。
大廳裡,陶大娘坐在正上方的位子上。
氣色不怎麼好。
幾個丫鬟婆子站在兩旁。
下面,陶四郎縮頭縮腦地站在一排椅子後面,像是在躲閃。
而正中間,陶三郎直面陶四郎的方向站著。
臉上肌肉緊繃。
雙手背在身後。
右手握著一根鞭子,拳頭攥的緊緊的。
俞小宛一見那根鞭子,也不由得喉頭乾嚥了一下。
這個陶三郎,果然是有點狠辣。
怎麼書裡也沒提到過這一點?
陶大娘抬頭看見她們來了,有氣無力地說:
“踏雪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