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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陈大牙的妈妈,名叫段文静,是段欣怡的亲姑姑。

所以,段欣怡是陈大牙的嫡亲表妹。

最奇葩的是,两家仅一墙之隔。

陈大牙神烦自己这个表妹,可她还偏偏喜欢往陈家跑,最可气的是,两家大人还都惯着她。陈大牙觉得,自从表妹会走路以后,他的人生就算是完了,每天都生活在她创造的阴影里。

段欣怡进门后,并没有先急着进堂屋,而是直接拐进了离大门最近的厨房。

再出来时,手里已经多出一个红苹果,“咔嚓、咔嚓”地咬着,走向堂屋。

“表哥,你朋友来啦?”段欣怡推门而入。

陈大牙拿她当空气,完全不给她好脸色:“别说话,看电视呢!”

“哦。”段欣怡瞥陈大牙一眼,伸手去推二哥大,“我要坐椅子,你让开。”

二哥大长得人高马大,她推不动他,就使劲儿拿身体挤他:“你去坐凳子!我要坐椅子!这是我姑姑家,必须听我的!”

二哥大不想跟小孩儿较劲儿,一句话没说,自己换了张小凳子坐,把椅子让给她。

他悄悄在方小西耳朵边儿上嘀咕一句:“小孩子跟小孩子之间,差距真特么大!”

可不是么?

糖宝干净、漂亮,每天笑嘻嘻、甜糯糯的,像个小天使一样。

反观陈大牙家这尊佛,啧啧……

陈大牙家的电视,摆在堂屋的正中央,屏幕朝着门。

孩子们看电视的时候,椅子摆成两排,三个大男孩坐在后排,方小止和方糖坐在前面,小小的身体完全被挡住。所以,段欣怡进门的时候,并没有看到他们俩。

段欣怡坐上椅子后,一低头:“方糖?!你怎么在这里?你出去,我不许你在我姑姑家玩儿!”

她就像个小炮仗,瞬间炸了,尖叫着让方糖滚蛋。

一边尖叫,一边还拿苹果砸糖宝,像个小疯子一样。

幸亏方小西反应机敏,立刻把糖宝揽进怀里。

他严严实实地护住小糖宝,再看向段欣怡的眼神,冷意十足:“段欣怡,你给我住手!你敢动方糖一根头发丝儿,我把你从墙头扔回你们家,你信不信?”

作为红星小学第一校霸,方小西早已声名在外,他也不怕更坏了。

整条巷子里的孩子都怕他,即便段欣怡再嚣张,被他瞪一眼也不由得两腿发软。

段欣怡瑟缩地退到陈大牙身边,壮着胆子对方小西说:“我不怕你,你爸不让你打小孩子。你敢碰我一下,他一定会打死你!”

方小西冷笑:“老子从小到大,被他打得还少?谁见老子怕过?!”

他猛地把头探到段欣怡面前,压低声音,咬牙问她:“你要不要试试?!”

段欣怡吓得捂住眼睛,一头钻陈大牙怀里,生怕方小西真把她从墙头扔回家。

陈大牙一脸嫌弃地推开她:“滚蛋!这苹果我妈舍不得吃,留给我,你个熊孩子就这么给我扔地上了?赶快滚回你家去!”

陈大牙心疼地捡起地上的苹果,更烦段欣怡了。

段欣怡:“我不回,我要看电视。”

陈大牙没好气:“你家没电视呀?!”

段欣怡耍无赖:“我就想在你家看!”

陈大牙把苹果放回到桌子上:“今天不行,我家的电视,今天只给小糖宝看的。”

段欣怡瞥方糖一眼,对上方小西吃人的眼神,又吓得立刻错开眼,看着地面嘟囔:“穷得连电视都没有,真丢人!”

方小西怒了:“你说什么?”

如果不是二哥大拦着,方小西才不管她是不是小孩儿,真就动手揍她了!

段欣怡吓得缩了脖子:“我什么都没说。”

被方小西吓唬,又没人护着,段欣怡再也不敢放肆,缩着脖子坐在椅子上,一句话都没再说过。

方糖从方小西怀里探出头来,仰头看着方小西愠怒的表情。

她忽然伸手,轻轻抚摸方小西紧皱的眉头:“二哥哥~,不生气!”

方小西低头看向小糖宝,努力挤出一丝笑容:“糖宝,不怕,二哥哥保护你。”

“二哥哥最棒啦!”方糖毫不犹豫地赞赏。

方小西这才开心起来,脚尖一勾,就把小凳子勾到自己跟前,把方糖重新放回到小凳子上。

他身体微微向前探,两条长腿一左一右地护在小糖宝两侧,结结实实地护住她:“糖宝,咱们不理她,咱们继续看电视!”

“好!”方糖郑重点头,立刻认真地对方小止说,“小止乖,有二哥哥保护,小止和糖宝谁都不怕!”

小糖宝一句话,把所有人都给萌到了。

方小止安静地看着糖宝,在心中弱弱地说了句:小糖宝,二哥好像只保护了你一个呢!

因为有段欣怡的存在,看电视的气氛瞬间就变差了,连动画片似乎都没有之前好看了。

段欣怡怂了一段时间后,大门忽然被人推开,段文静回来了。

任谁都没想到,在姑妈回来的一瞬间,段欣怡忽然抓过遥控器,胡乱点着按钮换台。

“段欣怡,你做什么?小糖宝喜欢看动画片,你给换回去!”陈大牙气得去夺遥控器。

段欣怡扯着嗓子喊:“姑姑!表哥抢我遥控器!”

院子里,响起段文静的声音:“陈星星,让着你表妹!多大的孩子了,还跟你表妹抢电视看?她愿意看啥,就让她看啥!你作业写完了吗?!”

老妈的最后一句话,堪称“杀手锏”,陈大牙被瞬间KO!

段欣怡一脸得意,仰靠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来来回回地换台。为了不让小糖宝看得开心,只要是小孩子看的节目,她都立刻换掉,专门挑枯燥乏味的大人节目看。

所有人都被她搞得火大。

陈大牙:“你能不能挑一个台看?不要总是换来换去?!”

“可以!”有了姑妈撑腰,段欣怡脸都能扬到天上去,随手换了个农业频道,“就看这个吧!”

陈大牙:“段欣怡,你是不是有病啊?看农业?!”

段欣怡:“我乐意,你管得着吗?要不,我喊我姑妈进来?!”

段欣怡只要搬出姑妈,就能把陈大牙治得死死的。

陈大牙无奈地对方小西耸耸肩,表示道歉。

方小西按捺着愤怒和沮丧的情绪:“没事儿,我们也该回家了。”

说着,他便起身,牵着小糖宝的手,想要离开。

然而,小糖宝却一直盯着电视看,看着电视里,一个老农手指伶俐地用芦苇叶编出蚂蚱、蝴蝶、小猫……一双漂亮的大眼睛里,充满了向往。

电视里,记者激动地说:“赵家村儿的农民,靠着一双巧手,把河边随手可得的芦苇叶编成一个个可爱的动物,短短一年时间内,全村都实现了脱贫!更有许多人家买上了电视机等新型家电!”

段欣怡借题发挥,指桑骂槐:“哼,有些人家,一辈子都买不起电视机!”

方小西眼里揉不得沙子,她一开口,他就想揍她。

他克制地紧握着拳头,努力不去打段欣怡。

拳头忽然一暖,方小西低头,就看到小糖宝的两只小手抱着他的一只拳头:“二哥哥~不气,段欣怡说的不是我们家呢!”

方小西被她的单纯萌到,心想,小糖宝呀,你也太善良了吧?人家欺负咱们,你还替人说话?!

但紧随着,就听到小糖宝用奶萌奶萌的声音,笃定地说:“咱们家买得起电视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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