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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傅汐月听着那声音有几分耳熟,抻着脖子往外一瞧,便见一老一壮两人进门来,心下一惊,拽着李长瞻的衣服缩在他身后不敢露脸了。

心里暗暗叫道:完了完了!

爷俩被推上大堂,白成礼一问,才知道两人都是云城普通的百姓,老的叫田洪,年轻的叫田壮,今日一早差役从他们家路过的时候,在他们家鸡舍外瞧见了里面有东西,进去一翻,竟是把匕首,这才将两人扭送到大堂来。

老爷子心态很好,年轻的却是个急脾气,街坊邻里都知道,总拿这个打趣,说他们不是亲爷俩。

差役随后将匕首递呈到了白成礼面前,白成礼示意一旁的仵作拿去查验,仵作垫着白手帕将那柄匕首拿起来细细端详了一番,便确定了这就是杀害白绍元的凶器。

田家爷俩闻言色变,傅汐月躲在李长瞻身后也懵了。

田壮脾气急,反应也快,白绍元的事他也有耳闻,事情发生在三天之前,凶器却出现在自家鸡舍里,而几天前他还真遇上过一茬怪事。

“大人,这把匕首同小民无关啊!事发那天晚上邻居都能证明小民没有出门,但是却有人鬼鬼祟祟的趴在小民家的屋头上,踩坏了小民的房顶才被发现的,一定是那个人,是他杀害了白公子,把凶器丢在小民家鸡舍的!”

田壮一说起房顶的事,李长瞻下意识的往傅汐月身上看了一眼,傅汐月笑容尴尬,仰起头同他对视了一眼。

李长瞻了然,不由得出了一头冷汗。

那边田壮继续道:“小民瞧见那人是个面生的女子,但是穿着瞧这有些像浮梦阁的舞女。”

“女子?”白成礼闻言,目光不由得又落回到傅汐月身上,田壮的视线也跟了过来。

一瞧那个缩在李长瞻身后的人,当即激动地指着她大叫道:“就是她,那晚踩坏我们房顶的人就是她!”

白成礼闻言,方才还差点被李长瞻说动,这些顿时又起了疑心,喝止了田壮的大喊大叫,望着傅汐月问:“此番,你该作何解释?这凶器是不是你丢进他们家鸡舍里的?”

被田壮一眼认出来,傅汐月也不躲了,站出来,理直气壮的望着田壮道:“你要不提,我还差点忘了,那晚我是踩坏了你们家屋顶,但是我是因为跟踪一个身披黑色斗篷的怪人,才去了那边,我就说那人奇怪,一定不是好人,没准那匕首是他扔的。”

白成礼皱了眉,杜兰庭皱了眉,田壮也皱了眉,满堂人除了李长瞻明白傅汐月这自信来源于她说的是实话,其余人皆没听明白她说的是什么意思。

“你说你跟着一个披着黑色斗篷的人?”白成礼轻笑了一声,语气里尽是不信,反问了傅汐月一句,“你如何证明?”

这下换傅汐月懵了:“证明什么?”

白成礼有些咬牙切齿:“证明你说的是真的,证明确实有那个穿黑色斗篷的怪人。”

“这人不该你去找吗?我要是知道,还用衙门查?”傅汐月的思考方式总有些令人意想不到,她也一贯如此。

白成礼牙齿咬得更响了:“也就是说,你证明不了,你不是在胡说?”

傅汐月眨巴着眼,似乎不知白成礼此时心里想的是什么,李长瞻却已经明了了,白成礼不信她的话,莫说白成礼不信,就是李长瞻知道傅汐月没有说谎,却也知道她这空口白牙说的话,难以令人信服。

除非她同方才的田壮一般,也立马揪出那个当事人,否则,没人能证明她这话几分真几分假。

“舅舅。”

白成礼的心思,杜兰庭道理上讲是比李长瞻更容易揣测的,当初在白府瞧惯了白成礼训斥白绍元的模样,见的多了,白成礼一瞪眼,耐心还剩下几句话他都能估算到,眼下自然也看得明白。

“傅姑娘是我在冀州的朋友,我们相识已久,她的为人侄儿清楚,她虽然脾气暴躁了些,但是却绝不会做杀人的事情,侄儿愿以性命担保,傅姑娘不是杀害表弟的真凶。”

杜兰庭一拱手,当堂便跪下了。

白成礼没想到杜兰庭会给自己下跪,倒不是杜兰庭没给他跪过,而是因为这件事关乎白绍元的性命,白成礼没想到,杜兰庭这个时候胳膊肘怎么拐到了外面。

原本白成礼是悲痛恼怒,见杜兰庭这样,心中反而生出了几分薄凉,可他又不敢同杜兰庭发脾气,便忍气吞声的同他道:“兰庭,事关绍元的冤屈,我岂能凭你一句话,无由便放人,看在你爹娘的份上,我不与你计较,你速速退下!”

杜兰庭自然不让,那傲岸的背影,看的傅汐月一阵感动,可眼神木然了片刻,便忽的一冷,冷哼了一声,不理他了。

白成礼又开始发号施令,要拿傅汐月,若说方才拿人的时候被傅汐月反打,全然是当时没有一个人想到,这么个看起来纤细的姑娘动起手来居然一点也不含糊,此时有了戒备,非但人人警觉,堂外也已经有衙役赶了过来,堵在门口。

想跑的话,大概只能插翅而飞了。

眼瞧着杜兰庭也拦不住了,若这件事以这样的结果收场,傅汐月是不可能甘心被抓,可要是打起来,这个情况她也够呛能赢。

打或不打,两边都不利,只是李长瞻解决事情从来不会想要通过暴力手段。

“白大人可否在听小人一言!”

李长瞻见势不妙,忙出言阻拦。

白成礼如今是势在必行,当然不怕李长瞻再拖延几分钟,蔑着他问:“你一个同党,还想说什么?”

“白大人定然是想要找到谋害白公子的真凶,若是我说傅姑娘不是凶手,想必您也不会信,不如我们打个赌如何?”

李长瞻说话从来不像傅汐月,有事没事咄咄逼人,就跟这是她的乐趣似的,李长瞻不管走到哪里,天塌下来,没准这人还是一副谦和的模样,然后躺平蒙上白布,没准还要来一句阿弥陀福。

白成礼也是觉得这人说话有几分意思,毕竟眼下局面掌控在自己手里,也不怕他们闹,便有了几分耐心,问他:“你想赌什么?”

“赌命!”李长瞻风轻云淡的道。

白成礼眼神中来了几分兴趣,笑容越发不屑。

傅汐月更是纳闷,猛拽他的衣袖,李长瞻跟没感觉似的。

杜兰庭颇感诧异的望着他,有些说不出话,那表情跟看的是个疯子似的。

李长瞻倒是不疾不徐的说道:“我想同白大人赌的是,给我三天时间,若我能找到谋害白公子的真凶,便还傅姑娘清白放我们离开,若不能,两条命,随您处置。”

他说这话的时候,手指指的是自己和傅汐月,脸上笑容依旧,仿佛那筹码不是他的命:“稳赚不赔,白大人可想要赌一赌?”

谁会愿意为了一个无甚关系的人赌上自己的命,这种人不是疯子也该是个傻子了,白成礼越发觉得李长瞻这个人有趣,他说的话,白成礼自然也听了进去。

说到底,白成礼真正想要的就是白绍元之死的真相,可是眼下丧子之痛让他无法冷静看待眼前的乱局,因为此时的他脑袋中正如一团浆糊,根本无心细细探查,针对傅汐月,有部分原因是因为她可疑,还有一部分大概只是他个人急火攻心想找个出气的倒霉玩意。

不巧,傅汐月就在这时候送上来了。

杜兰庭看白成礼犹豫,忙推波助澜一把。

原本李长瞻自请挑起查案的大梁,给白成礼心头大事一下子撅了开,就让他感到松了口气,杜兰庭一附和,白成礼便动摇了。

琢磨了一会,指着李长瞻威严道:“好,本官就依你。不过你可以跟随衙役办案,但是她必须先下大牢。”

白成礼指着傅汐月,眼中怒火显然未消。

邢良这时候凭经验看出白成礼的让步已经不可能再有余地,在旁悄悄提醒李长瞻,道:“李兄,见好就收吧!我会嘱咐手下人,不会让傅姑娘受苦。”

李长瞻朝他递去一个感激的眼神,微微点头,冲白成礼拱手道:“既然如此,便多谢大人了。”

可李长瞻才说完,背后那人用力一扯,让他身子转了半个圈,对上了自己的眼睛。

傅汐月拧着眉,她拧着眉的样子像只生闷气的小猫,李长瞻一向喜欢在心里这样形容她,却从不敢当她的面说。毕竟猫急了会挠人。

“不想闹出事情来,想安安稳稳的离开云城,今天就得听我的。”

傅汐月才要张口,李长瞻竖起一根手指压在了她的嘴唇上,将她到嘴边的话给拦了回去,轻声笑着道。

傅汐月微微一怔,将他的手一把打开,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盯着他,良久,朱唇一启,声音微冷话语却有几分暖意,道:“我等你救我,别自己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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