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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從白家後廳到公堂之前,隔著老遠,杜蘭庭就聽見了公堂之上一片鬧哄哄的人聲。

有個耳熟的男聲扯著嗓子在吼:“大家都冷靜!冷靜啊!”

到公堂之前,杜蘭庭才瞧清楚這是怎麼一回事。

公堂門口,傅汐月單手提刀,一手叉腰,腳底下踩著個倒黴衙役,掙扎的像條蚯蚓似的,傅汐月手裡那刀就是奪得他的。

與傅汐月相對的另一邊,三五成群的衙役腰刀出鞘,一個個正擋在白太守之前,嚴陣以待。

李長瞻進退兩難的站在兩撥人中間,展開手臂攔著,額頭上瞧得見一層冷汗閃著銀光。

“這是……怎麼了?”

杜蘭庭站在門口,瞠目結舌道。

李長瞻先聽見了他的聲音,一見人群裡站的那個白衣人是杜蘭庭,跟瞧見一根救命稻草似的,心中雖鬆下一口氣,身形也不敢輕易挪動,還站在兩撥人之中。

朝杜蘭庭道:“杜公子,您快勸勸白大人,喪子之痛我們小老百姓理解,可也不能不講道理胡亂抓人定罪啊!”

杜蘭庭本就是覺得傅汐月不可能是殺害白紹元的兇手,想過來弄清楚原委的,聽李長瞻這麼一說,便摻和了進來,同李長瞻一併站在兩撥人之間,朝白太守道:“舅舅,事關表弟身家性命,豈能草率決斷,請您務必徹查給表弟一個交代,若是隨意抓人洩憤,令真兇逍遙法外,表弟在天之靈豈能甘心。”

白成禮悲憤交加,即便白紹元再不成器,也是他眼睜睜看著一天天長到這麼大,他平時是對他疏於管教,也總覺得他不如旁人,可要說不在乎,那全然是騙人的。

白成禮心疼啊!這種時候讓他平心靜氣審案子?他只滿足腦子想著要讓多少人跟著白紹元陪葬。

杜蘭庭的話雖未起到十成十的作用,但到底讓白成禮聽進去一些,大抵還是因為忌憚杜蘭庭的身份,白太守讓差役收了刀,但人依舊擋在他面前,生怕對面傅汐月突然暴起傷人。

李長瞻見白成禮這邊做了退步,三兩步邁到傅汐月跟前,將她手裡掐著的刀按回了刀鞘裡。

“白大人,我同傅姑娘來這公堂,為著的便是將事情說明白,既然敢來便是身正不怕影子斜,白小公子的事情確實與我們無關。”李長瞻見杜蘭庭開口給攔出一個開口說話的時機,便急忙抓緊解釋。

“您也瞧見了,憑傅姑娘的身手,若是想走,在渡口的時候我們便能走,若不是心中無愧,又何必來到這公堂之上大打出手。”

白成禮也並非是一門心思,無端的想要拿下傅汐月,聽得杜蘭庭一勸,再見李長瞻一辯解,便喊了仵作上堂,道:“她是不是冤枉,也不是你空口白牙說的算的!”

不一會,一個四十來歲低頭哈腰的男人進了公堂,跪在了大堂中。

白成禮便讓這人將白紹元的情況一一說來。

“白公子雖被發現於井中,然致死的原因是胸口被人用利器捅刺,切斷了心脈,根據屍體狀況來看,被害時間應該是在三天之前。”

伏在地上的仵作,緩緩說道。

李長瞻靜靜聽完,略一回想,三天之前白紹元失蹤的那個晚上剛好在浮夢閣出了糗,而後被斥責離開,此後便沒人見過他了,由此推斷,白紹元大概就是在那天晚上離開浮夢閣之後才出事的。

偏偏有難麼一段時間,傅汐月是一個人走動,沒人瞧見過她。

李長瞻這麼一想,也犯了愁。

白成禮見傅汐月收了那凶神惡煞的模樣,終於坐回了座位上,兩旁的衙役還守在附近,氣氛倒是沒有方才那麼劍拔弩張了。

白成禮也沒心思拍驚堂木了,伸著手指指著堂下傅汐月,問她:“三天前,你與我兒是否在如意客棧起過沖突,還動手打了人。”

被傅汐月踩在腳底下的衙役覺得自己背上壓著的力氣一鬆,剛大喘了一口氣,肚子上便捱了一腳,擦著地面滾出兩圈去,在一旁弓成了蝦米。

傅汐月把人踢開,刀卻沒有還,捏在手裡道:“打了,怎麼著?”

白成禮被她這囂張的模樣氣到了,指著她的手指都在發抖,道:“你……你……”

“我教訓他是因為他出言不遜,你教不好兒子,總得有個人替你教吧!”

白成禮氣得要吐血,剛才抖得還是手指,這一會,已經氣得像只炸了毛的雞。

傅汐月還是一副天塌下來都跟她沒關係的模樣,彷彿眼前這件事不是圍繞她發生的。

李長瞻知道由著傅汐月說下去,沒準一會的功夫兩邊又要打起來,便趕緊攔在了傅汐月面前,一臉嚴肅的說:“你要是還想走,從現在開始我讓你說話你再開口。”

傅汐月小聲唸叨了句:“你又有主意了?”

李長瞻扶額道:“你別瞎攪和就好。”

杜蘭庭瞧見兩人小聲耳語,後見傅汐月陰沉的臉上忽然晴朗了幾分,心頭有些不舒服。

“白大人,那日如意客棧的事傅姑娘是動了手,但是卻是白公子帶人鬧事在先,這件事當日在場之人皆有目共睹,而且事後,也並未過分為難白公子,便讓他離開了,可即便有這件事也並不能說明白公子的死與傅姑娘有關,況且此事之後,白公子還去了浮夢閣,當晚有不少人看到過。”

李長瞻為傅汐月辯解,白成禮卻似乎早就知道這件事情,冷哼了一聲,道:“我兒那日是去了浮夢閣,可有人也瞧見了,那天晚上你身邊那個女人也在浮夢閣,而且一副急匆匆的模樣,不知是在害怕什麼。”

李長瞻聞言皺眉看向傅汐月,小聲問她:“有這回事?”

傅汐月想了想,道:“被連文修追的時候,是不小心撞了一個人。”

李長瞻嘆息一聲,繼續解釋:“當日傅姑娘嘴饞進浮夢閣酒窖偷酒,不巧被靖安王府的連公子撞見,倉皇逃跑之際被人瞧見,也並非是因為害了人。”

白成禮聽到李長瞻嘴裡從容說出“靖安王府”四個字,不由得一驚,仔細一想,連文修是來過雲城不假,可半程便不知因何事離開了,雖走了這一遭卻連老夫人的壽宴都沒參加。

現在這人不知去了什麼地方,由著李長瞻胡說,也沒人能證明他說的是真是假。

“你說的這些可有人證?”

李長瞻被他這話問笑了,正要道一句“連文修不就是最好的人證”,話沒出口,笑容先僵在了臉上。

他這才想起,這個證人早讓他一句話支到冀州城去了,這一陣應該還在路上沒到呢!

“當日浮夢閣取酒的小廝可以證明,在酒窖中瞧見了兩人。”李長瞻只好退而求其次。

大抵是因為李長瞻突然提出靖安王府的緣故,白成禮被這個名字鎮住了心神,情緒不再像方才一般急躁,聞聽此言,便吩咐人去浮夢閣傳喚。

偏在這時,大堂之外有一差役大步進門,稟報道:“大人,城西一家農戶後院雞舍中發現一柄帶血的匕首,懷疑可能是殺害白公子所用兇器,人已經帶過來了。”

白成禮剛剛平復下的心情轉眼又激動了起來,喊道:“帶人進來。”

大堂外一陣吵吵嚷嚷的聲音,一老一壯被推搡著走了進來。

還沒見到人,便聽一位老人家和氣的聲音說道:“大壯啊!別跟人家吵,人家這麼做也沒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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