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将军,有一句话,不才不知当讲不当讲。”
“当然,国师有何指教,直说即可。
咱们之间无需顾虑太多。”
霍辞:很好,你俩什么时候都之间了?
……
云淳风清了清嗓,语带歉然:“虽是将军家事,不才本不该多嘴,但不才还是冒大不韪,恳请将军对尊夫人温柔耐心一些。”
霍辞有苦难言:完了,这下彻底戳到他的死穴了。
果然,江星烟陡然变了脸色,无不唏嘘感慨道:“国师说得对,我霍辞真不是个东西。
夫人帮了我这么多,我却如此不识好歹,实乃狼心狗肺、薄情寡义之徒,真让人不齿!
今日幸得国师提点,我霍辞日后若再对夫人无理,就叫我天打雷劈,死无葬身之处。”
霍辞把头埋得低低的。
该!
他真是活了个大该。
云淳风一点都没拦着,满意地点点头:“将军,在修行之人面前发誓,可是会应誓的。”
霍辞在心中泪流满面:云淳风,我一定要杀了你!
合着好人都让你当了呗?
云淳风调侃过后,话锋陡然一转,情绪紧随低落起来。
“不怕将军笑话,不才父母早亡,年幼未曾拜师修炼时,曾被江南一大户人家收留,给家中的大小姐当玩伴。
那时大小姐才两岁,端的是珠圆玉润,煞是可爱。
她家也姓江。
所以,听到有人与她同姓,总能让不才回想起儿时无忧无虑的过往。”
江星烟听他大方承认,说起从前,不由得满心酸楚。
云哥儿还记得她。
“唉,只可惜,不过八九年光景,江老爷就将我们这些奴仆全都遣散,再没了他们的消息。”
云淳风说得伤感,霍辞心中陡然警醒。
不对劲!
很不对劲!
这人莫不是冲着阿烟来的!
云淳风两道羽眉低垂,藏着无限追思。
“听说尊夫人也是从江南过来的,可否认识江海季老爷子?”
外祖父的名字一出口,霍辞和江星烟同时震惊。
霍辞暗骂一声今天是遇上男狐狸精了。
还有什么比爱妻的竹马突然出现更糟心的吗?
还是爱妻要和离的时候出现的!
江星烟捏着手指,努力控制着涌动的情绪。
小丫似乎察觉到娘亲的纠结痛苦,她也扁了嘴,冲着江星烟宇伸出小手,糯声糯气:“阿娘,抱。”
江星烟心疼地抱过小丫,摸摸她的头,心绪平复不少。
现下还不是相认的时候。
她怎么能顶着霍辞的皮囊和他倾诉过往?
又怎么能让霍辞顶着她的脸和他回忆从前?
想想都瘆得慌。
她生怕霍辞说漏嘴,急忙抢着说:“国师有心了,只是内子不是你要找的人。”
她这么说也没毛病。
霍辞眯起眼睛,盯着云淳风。
眼中的神色,晦暗难明。
云淳风喟叹一声,似有无限悲惋。
“也罢,想来是缘分未到。
之子期宿来,孤琴候萝径。
不才苦守便是。”
霍辞受够了。
这人还真是能装啊!
他必须做点什么。
他冷不丁开口:“国师不是有通天之能么,为何不卜算一番?
这般一个人一个人地问,也不知要问到什么时候。”
江星烟真想给霍辞一巴掌。
可她刚才发了誓,要对夫人好的。
此时也只能用眼睛瞪着她:“不得无礼。”
霍辞转眸换了一副楚楚可怜的神色,索性往江星烟身上一依。
“夫君方才不是才说不再凶妾身了吗?”
天知道这声夫君喊得有多艰难。
霍辞的灵魂,羞臊得就差找个地缝钻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