绵音的失态，让秋雪十分满足。
秋雪按住她的肩膀，嘴角噙着不怀好意的笑，“林妈妈是夫人的陪嫁妈妈，最是体面。你敢置疑林妈妈，林妈妈恼羞成怒，说不定直接将翠叶发卖了。”
绵音退了回去，攥着粉拳，“那我去找世子。”
听到世子二字从绵音的嘴里说出来，秋雪眉心狠狠一皱。
她十分不客气地拉住绵音的袖子，“你不用去找世子了，没有世子的同意，你以为林妈妈敢处置翠叶？”
绵音失魂落魄地看着她，嘴唇泛白，如一朵枯萎的桃花。
萧鹤明同意将翠叶打发到别处去？
翠叶虽是她的丫鬟，比她还小几岁，但处处照拂着她。
秋雪找她麻烦的时候，也是翠叶第一时间来帮她。
在她心里，早就把翠叶当成了亲人。
要打发翠叶，为何不问一问她的意思？
看出了她心中所想，秋雪奚落道：“你当你自己是个什么东西？说的好听是伺候世子的，实际上连个丫鬟都不如。等世子厌弃了你，迟早将你也打发了！你和世子求求情，说不定世子会让你配个小厮，不至于孤独终老。”
秋雪的话，如针一样扎在绵音的心上。
绵音的小脸惨白如纸，脆弱得能被风一吹就散。
秋雪趾高气昂地离开了。
她知道绵音性子软绵和面团一样，绝对不会去和萧鹤明对峙的，是以才敢这样说。
回到院子里，解决了翠叶，重伤了绵音，她神清气爽得很。
世子午睡醒了，秋雪带着莫妈妈去给世子请安。
萧鹤明坐在书桌后，姿态散漫却透着矜贵。
才睡醒，漂亮的桃花眼微微眯起，看起来柔和不少。
实际上，莫妈妈心里并不把萧鹤明当一回事。
一个病弱的空有世子之名的公子，迟早是要给萧鹤远让位的。
莫妈妈虽然保持着行礼的姿势，姿态却摆得极高，“世子，老奴是夫人特意派来的。世子的院子里下人虽不多，但没一个德高望重的人镇着，底下的人容易生出旁的心思来。老奴才到，就发现了一个出言不逊、毫无规矩的丫鬟，老奴已经帮世子处置了。”
说罢，便换上了邀功的神情。
萧鹤明面上依旧没什么神情，看不出喜怒。
然长久的沉默，让莫妈妈的笑脸都端不住了，给秋雪使了个眼色。
秋雪会意，温柔地笑：“世子，莫妈妈初来乍到，不如先让她去安置下吧。”
萧鹤明淡淡地道：“出去吧。”
莫妈妈出去了。
萧鹤明看向还在屋里的秋雪，语气冷淡又强势：“你也出去。”
秋雪眼底划过一抹受伤的神色，大着胆子说：“世子，让奴婢留下来伺候您吧。”
“出去！”
秋雪咬了咬唇，只好出去了。
夜里，风砚奉命去喊绵音。
有了上一次的教训，这一次说什么都不会让秋雪代他去了。
把话传到，亲眼见着绵音进了世子的房里，风砚才安心。
屋子里，萧鹤明总觉得今夜的绵音格外安静。
乖乖巧巧地站在那里，连呼吸都快听不到了。
萧鹤明身着寝衣，嗓音里带着哑：“身子好全了吗？”
低着头的小女娘，飞快地点了点头。
“抬头。”
绵音慢慢地抬起头，露出了哭得红肿的眼。
原本清澈的杏眸里蒙上了一层水雾，委屈的咬着唇，随时都能哭出来。
委屈的小模样，萧鹤明心软，“为什么哭？”
绵音启唇，带着细细小小的哭腔：“没有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