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生每個月只有一次聯繫外界的機會。
大部分新生月初或者月中的時候就把這次機會用掉了。
但歐辰沒有。
當然，不是他不想家，而是他對老爹有些微詞，覺得老爹不該瞞著他偷偷“抵押”房子籌錢。
畢竟，他已經18了，成年了，也該有參與家庭決策的權力了。
嗯，哪怕是建議權。
所以他想讓老爹也嚐嚐擔心的滋味。
……
今天正好放假，“報復”也差不多了，歐辰決定給老爹打個電話。
從訓練館出來，他便找到宿管老師，申請打電話。
宿管老師查了查記錄，確認他這個月沒打，領著他來到位於新生區的辦公樓，路上還調侃了他一句，說你心真大，人家早早就給家裡報平安，就你拖到月底。
歐辰笑了笑沒有解釋什麼，外人哪能懂老歐家的“父慈子孝”。
……
辦公樓只有兩層，一層還是上文化課的教室。
上了二樓，歐辰竟意外發現銀髮少女宋南喬也在。
還真是……不是冤家不聚頭啊！
將近一個月沒見，該說不說，小銀同學貌似又漂亮了。
一頭銀髮如瀑，巴掌大的小臉瑩白瑩白的，五官越發精緻，一雙杏眼黑白分明，透著清澈單純。
好像也長高了，估摸著能有一米七五，雖穿著統一的黑色練功服，但小蠻腰、大長腿還是一覽無餘。
就是胸前坦蕩蕩，有點沒跟上發育的節拍啊！
宋南喬也發現了歐辰，原本略帶笑意的臉蛋立馬冷冰冰，說了兩句便掛斷電話，然後酷酷問道：“你也才打電話？”
嘖，又小傲嬌上了！
“你不也是！”歐辰突然嘴賤道：“沒想到你們中區的，也跟我們平民子弟一個待遇啊！”
“別總把‘平民子弟’掛在嘴邊，很有優越感嗎？”
宋南喬蹙眉，失望道：“都是新生，待遇自然一樣。而且，現在都什麼年代了，哪還有階級、貴賤之分，我以為你跟別人不一樣，沒想到你也這麼無聊。
希望明天月考的時候，你不要把‘平民子弟’當作失敗的藉口，別讓我瞧不起你！”
說完，她與歐辰擦身而過，背影說不出的孤傲。
歐辰怔了怔，旋即苦笑，還真是心直口快的單純姑娘啊！
他能感受到小銀同學的冷傲，但不是傲慢、瞧不起人，而是單純如冬梅傲雪，透著一股子自強自愛。
不同於楊雪，反而令人感覺有那麼一丟丟……可愛。
而且那只是表層，其實小銀同學的內心，是火熱的，否則在黑石山路上也不會主動想要幫忙。
第一次，歐辰覺得說話的小銀同學不那麼討厭了。
……
搖了搖頭，沒再多想，歐辰撥通了老爹的手機號。
然而老爹的第一句話竟是：“我不買房，不裝修，不買保險，有工作不兼職，家中沒有老人，也不需要保健品……”
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歐辰無語道：“是我，你還健在的兒子。”
歐大海頓了一下，反問：“我兒子還健在嗎？我咋那麼懷疑呢？”
語氣帶著濃濃的怨念。
歐辰嘴角抽了抽：“哪有當爹的咒兒子死了的，好啦好啦，我錯了還不行嘛，不是我不想聯繫你，是因為……”
聽完解釋，歐大海怨念漸消：“在那邊過得咋樣？還適應不？累嗎？”
歐辰：“還行，不累。”
“不累哪行啊？不累說明你沒努力，我可告訴你，老子傾家蕩產把你送過去，你別給我在學校扯犢子，聽到沒？”
“……”
歐辰感覺很冤，我就是客氣客氣，想報喜不報憂，怎麼你還來勁了？
這是當爹的該跟兒子說的話嗎？
它像話嗎？
“少跟我裝死，聽見沒？我說過，不混出個人樣，你就別回來了，好了，電話費挺貴的，掛了吧！”
“等等，我還沒說完呢，你幫我給劉偉和張浩帶個信，我這邊沒有信號，聯繫不上他倆……”
“知道了，嘟嘟嘟……”
“……”
掛了？居然先掛了？
我特麼一個月就能打一次電話，你就這麼給掛了？
還嫌電話費貴，是我給你打，好嗎？
歐辰頓覺情緒都不連貫了。
別人都是有說不完的話，到了他這裡可好，加一起不到兩分鐘，還是他說得多。
“什麼爹啊這是！”
歐辰哭笑不得。
辰辰便利店內，歐大海也罵罵咧咧道：“什麼兒子啊這是，真以為我不知道你那邊什麼情況呢，月初就能打電話回來，還騙我說只能月底打，不當人子，不當人子，一點都不想你老子我，虧我擔心得不要不要的。”
起初幾天，電話打不通，微號也聯繫不上，可把歐大海擔心壞了，但他忍住了，認為兒子初來乍到，肯定是很忙忘了給家裡報平安。
可等到月中還是沒信兒，他終於坐不住了，主動聯繫聶方和呂松，這才知道兒子那邊什麼情況，也清楚兒子剛去的那天發生了什麼。
嗯，聶方沒有隱瞞。
他並未說什麼，表示理解。
畢竟兒子沒出什麼事，而且他也有了心理準備。
可誰曾想這個孽子，居然等到月底最後一天才想起給他來電話……要不是夠不著，他絕對讓這個孽子再次感受一下來自老爹的關愛。
不知道家裡有個爹在擔驚受怕呢嘛！
當然，他知道兒子很努力，那麼說是讓自己安心，但他還是督促兒子要更努力。
因為他已經幫不上什麼了，只能靠兒子自己。
兒子越努力，也就少一分危險，他的心裡也能安穩一些。
“咳，真不知道讓他走這條路，到底對不對，可千萬別出什麼事兒啊！老婆，保佑咱兒子平平安安吧！”
歐大海瞅著老婆的照片，忍不住唏噓一聲。
……
翌日清晨，下區七十八人、中區二十一人，總計九十九人，來到起跑點。
沒錯，當初來的一百二十多人，如今剩下百人不到。
不單單是下區，中區也有兩名新生選擇了退學。
可見這個月的訓練強度不是開玩笑的。
當然，淘汰的人中，也不是都受不了高強度的訓練，有些人是試過之後，發現不適合自己。
只能說……人各有志。
“路線還是原來的路線，來回共計二十公里，這些大家都清楚，但這次是月考，所以會計時，越快回來者，得分越高，未按時回來者，零分。”
“同時，會有無人機全程監督各位，如果發現作弊者，直接開除。”
“聽明白了嗎？”
李戈講完規則，瞪大雙眼掃向新生們。
“明白！”
“好，三、二、一，出發！”
信號槍鳴響，九十九名新生便如離膛的炮彈，衝了出去。
等新生們消失在視野裡，負責中區的老師田英海笑道：“老李，你說你們下區能有人挑戰我們中區的學生嗎？”
李戈瞥了他一眼，沒有正面回答，嗤笑道：“怎麼，讓你教中區的新生，還教出優越感來了？”
“那倒不至於！”
田英海依舊笑道：“我是知道中區新生的水平才這麼問的，天賦終歸是天賦，不是靠後天努力就能輕易追上的，那群孩子不懂，你不可能不懂吧？我是怕他們輸得太難看，失去信心。”
李戈沉默片刻，突然提議道：“那咱們打個賭如何？我賭新生中至少有一人能進前五！”
田英海來了興致，“賭什麼？”
李戈想了想，道：“如果我輸了，一百枚無屬性源晶。如果我贏了，不要源晶，要你那柄繳獲回來的雷刀，怎麼樣？反正你也是主槍的，不用刀，就算上交換回來的積分，也不值百枚無屬性源晶，你不吃虧。”
“我就猜你一直惦記我的雷刀呢！既然如此，那就賭吧！”
田英海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接著奸笑道：“呵呵，老李，我知道你對下區新生中的歐辰抱以厚望，正常情況下，他或許真能進入前五，但只可惜……嘖嘖，他現在成了中區男生的公敵，能不能按時跑回來都兩說，就更別提進前五了，所以你白送的那一百枚無屬性源晶，我就卻之不恭了，哈哈，哈哈哈！”
李戈哼了聲，沒有多言。
不過心裡卻是冷笑。
你以為我不知道嗎？
你以為歐辰不知道嗎？
而且我昨天的雞血，可不是白打的。
究竟誰能笑到最後，咱們拭目以待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