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北辰就是一个疯子,我不得不防。
“这怎么可能?他都被抓起来了,还怎么找你?”方曼吃惊的说,“他是杀人凶手啊,他还能活着跑出来?”
不过,方曼看着我的脸,也觉得怪怪的。
她接着又说:“其实再微调一下也好。你总不能一辈子顶这么一张死人脸吧!”
死人脸,说的是苏媛。
说来可笑,又悲哀。
有些人活着,却已经死了,那是我。
有些人死了,却依然还活着……那是苏媛。
而现在的苏媛,还是我。
我一个人,活出了两种人生。
“对了,之前你弄过来的那些骨头,没人发现吧?”
回到方曼家中,我彻底放松了下来。
没有人日夜监视我,没有人再将我锁在不见阳光的车库里折磨,我晚饭都多吃了半碗。
“不会有人发现的,那些只是一些实验用的骸骨,回头也是等粉碎了再处理掉的。现在拿出来,能救你脱离苦海,也算是尽了它们最大的用处。”
方曼是学医的。
学解剖。
所以,在她工作的地方,这些实验用的骸骨,倒是挺多。
我“嗯”了声,略略放了些心,还是叮嘱一句:“最近出门注意安全,江北辰手段阴狠,我怕他万一查到你头上,就不得了了。”
方曼救我出苦海,又帮我报警,这是恩情,我记着。
“好啦!我们都是朋友,说这么多干啥?不过,你要是相信我的话,我倒是可以在你脸上做做微调,总好过,你去找别人。”方曼忽然盯着我说,兴趣满满。
我顿时打了个冷战,连忙道:“还是算了吧,我这张脸,已经千疮百孔了,我可不想真的毁容。”
开玩笑。
方曼解剖可以,那是只管破坏,不论美感。
我这可是脸啊,还是找专业的机构吧!
当天晚上,我终于睡了这些日子以来最美的一次觉。
但夜半时,做了一个恶梦。
梦中,有一个看不清脸的男人,手中握着锋利的手术刀,正在我的脸上,一刀,一刀的划着。
我疼得大叫,全身出着冷汗,想要挣扎,可根本挣不开。
直到我整张脸血迹斑斑,直到我奄奄一息,他才站直身子,然后面无表情的看着我说:你不配用这张脸!
我猛的惊醒。
翻身坐起的瞬间,第一时间打开床头小灯,大口大口的用力喘着气。
惊恐的视线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一切,扑通乱跳的心脏,安抚了好久,才终于渐渐平稳下来。
这一次惊醒,我再没了睡意。
口渴,我趿了鞋起身,去外面接水。
下楼梯的时候,余光里扫到客厅中央忽的窜过去一道黑影,速度极快,我吓得尖叫一声,手中水杯落在地上,发出巨大的声响。
方曼从房间里冲出来,一连声的问:“怎么了怎么了?”
同一时间,大灯打开,客厅里一片亮堂堂的。
我脸色发白,哆嗦着身子道:“有人!刚刚有人进来了。”
方曼冲下来,四处查看:“没有啊!窗子关得严严的,哪里有人?”
“可真的有人!我亲眼看到的!”我坚持说着,方曼想了想,调出手机上的监控录像,时间选择到我下楼前的几分钟……果然,看到一道黑影,在客厅里窜来窜去。
她也呆住了,脸白了:“果然是有贼!小语,怎么办?”
“报警。”我说,“这种事情,只有报警,才会安全。”
警察上门了。
除了接警前来,拿走客厅的监控录像后,警察又拿出一张照片,询问方曼:“方曼女士,你认识聂惊语小姐吗?她失踪两个多月,将近三个月,一直都没有下落。昨天有一处别墅起火,在火后的灰烬中,只找到了几个损坏严重的骸骨。我们警方怀疑,聂惊语小姐先是被人绑架,然后被死后焚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