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黎知晚一直在強調自己不餓,但顧禹謙還是點了很多,幾乎每樣都來了一份,美名其曰請她嚐嚐味道,若是好吃的話,就再來。
餐品慢慢上齊後,滿滿當當一桌子,鋪開一層層熱氣來。
純屬浪費,黎知晚不免腹誹。
顧禹謙看著她手心中央的白色繃帶,真誠發問:“黎知晚,我餵你吧。”
黎知晚聞言,只覺得他大早上的心理不正常,毫不猶豫的拒絕:“不要。”
顧禹謙自顧自的喝了一口粥,語氣有些悶悶不樂,道:“隨你。”
忍著神龜簡直。
顧禹謙看著她手,說:“你小心著點,別扯到傷口,不然又得去縫針。”
黎知晚小心翼翼的伸出食指和拇指捏住湯勺,儘量不牽動傷口,慢慢的喝了一口粥。
整個用餐過程都非常謹慎。
顧禹謙這一年作息不規律,沒有養成吃早餐的習慣,所以吃的很少。以前父母在江城時還能管管他,如今都調去了京北,生意也被他母親慢慢轉移到京北去了。
現在江城基本沒人管束他,作息顛三倒四的,即使這個點醒來吃早餐了,也沒什麼胃口。
所以沒吃幾口,就定定的看著黎知晚吃早餐。
她胃口像是很好,桌上東西多少都吃了一些,吃飯的樣子十分好看。
顧禹謙沒忍住,順手打開手機拍了張她吃飯的照片。
黎知晚聽到了拍照的聲音,本能的抬頭:“你拍我幹什麼?”
顧禹謙聞言輕笑一聲,緊接著大大方方的將手機屏幕給她看,笑問:“不好看嗎?”
他不止一次的誇她好看,心思坦誠又鄭重,但黎知晚不是一個能接住他話茬的人。
平常女孩子也許會嬌羞的說哪裡好看,或者乾脆羞到說不出話來,可黎知晚只是平靜的盯著他手機屏幕,淡言道:“能不能刪了?我討厭拍照。”
其實以前不討厭,但去年那件事後,就對拍照格外敏感,甚至是厭惡。
顧禹謙聽到她近乎冷漠的語氣,也不再笑了,沒有問她討厭的原因,只是在手機上點了幾下,然後合上手機說:“刪了。”
黎知晚嗯了一聲,然後抽了一張紙,擦了擦唇角,說:“我好了。”
顧禹謙起身:“那走。”
他步子很快,從背影就能看出,沒有來時那樣愉悅。
其實他骨子裡並不喜歡黎知晚這種性格的女生,反而更喜歡那些熱情洋溢、跳脫靈動的女孩。
他經常覺得黎知晚這人挺無趣的,只知道埋頭苦讀,自己愛玩的所有遊戲估計她也都不會。
可有時候人的感覺就是很奇怪。
他明明可以不必趕過去救他的,明明他並不是一個樂於助人的人。
顧禹謙想著想著心裡就越發煩躁起來,待走到餐廳外面,才發現黎知晚沒跟上。
他走上前替她推開有些沉重的門。
黎知晚輕聲道:“謝謝。”
顧禹謙沉默著將白色頭盔戴在她頭上,然後騎上車,說:“上來。”
黎知晚默默坐在他身後。
清晨九點,朝陽灑在他們身上,將細碎的時光無限拉長。
五一假期,路上雖有些堵,但兩人也都沒煩躁,黎知晚的心也難得的在這場車流和人群裡安定下來。
很少有這樣安心的感覺。
等機車停在南寧舊巷時,黎知晚才慢慢回過神來。
顧禹謙在路口停好車,陪著她走了進去。
一路上兩人都沒怎麼說話。
走到昨晚打架的地方時,地上還有殘存的一些血水,在陽光照不到的地方腐朽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