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括柳如煙。
偌大的前廳就只剩下姜清慈和沈確兩個人。
沒了外人,姜清慈也不再拘束,給沈確添了杯茶,在他旁邊坐下。
雖然不知道事情的真相到底是什麼,但她是不相信顧宴禮平白無故會搶他的東西。
更何況那也只是一隻羊而已,顧宴禮嫌惡還來不及,怎麼可能會這樣不顧禮數地動手去搶?
她跟了他那麼多年,自然也瞭解他的性格。
他這個人啊,就喜歡把一切都牢牢地掌握在自己手中,但凡他想要的,必須由別人心甘情願地雙手奉上。
搶這種行為,他看不上眼。
不過沈確願意玩,她也樂意陪他玩。
“陛下說的是氣死人?”
“對啊姜卿。”沈確託著腮,笑盈盈地看著她,哪裡還有剛半點兒剛才的混世魔王樣兒,“朕帶著氣死人去了王府,皇叔就把氣死人搶走了,他看起來很生氣,好凶哦姜卿,皇叔以前對你也這麼兇的嗎?”
半點兒不提氣死人在王府幹的那些好事。
姜清慈一哽,不知道該點頭還是該搖頭。
只好生硬地把茶盞遞過去到他面前:“陛下,茶該涼了。”
沈確一臉恍然,伸手握住她的手腕,動作輕柔地一根根撥開她的手指,捏著她的手腕,向前傾著身體,使她的手掌落在自己的臉頰上,蹭了蹭。
眼尾垂下,半真半假地笑道,“還好,朕只會心疼姜卿。”
姜清慈:……
手掌下的觸感溫熱柔軟,姜清慈很難想象一個男人能有這樣細膩的皮膚,黑亮的瞳仁倒影著自己的身影,笑的時候眼尾彎彎,宛如盛著一池子秋水,而她就在這秋水的中央。
姜清慈被看得心頭微動,沒忍住,捏了捏他的臉頰。
“陛下是來挑撥離間的嗎?”
“啊,又被姜卿看破了呢。”沈確佯裝出懊惱的表情,偏頭在她的腕骨處落下一吻,“那姜卿會替朕做主嗎?”
姜清慈沒回答,而是另外扯開了話題:“陛下很會裝可憐。”
“野狗嘛。”沈確微抬下巴,捏著她的手腕,使她的手指沿著自己的下頜線,一寸寸落至他的脖頸。
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麼,臉上染上落寞的神情。
“要麼被打死在這深宮裡,要麼就夾著尾巴討好賣乖。”姜清慈的手指尖落在他的喉結上,他將自己的弱點交到她的手上,卻笑得暗藏鋒芒,“再說,姜卿也很吃這一套,不是麼?”
姜清慈眸光一閃,沒否認。
沈確又問:“說起來,姜卿知道朕的名字是怎麼來的麼?”
“確者,本義堅固,可延伸為真實,入名寓意為人堅強獨立,抱誠守真。”姜清慈想了想,回道。
沈確卻笑了。
他笑的時候胸腔震動,連帶著聲帶輕顫,震得姜清慈的指尖都有些燙意。
不知為何,姜清慈卻聽出來一股莫名的悲傷。
“若取名的人也像你想的這樣倒也好。”沈確又就著她的手掌蹭了蹭,騰出來手,指尖蘸著茶水,在桌面上寫下一個“雀”字,“這是朕的本名。母親不識字,生朕那日看見了幾隻麻雀,就給朕取了這麼個名字。”
沈雀,沈確。
姜清慈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陛下的生母是?”
實在不是她記憶不好,後宮裡的女人,光是登記在冊的,沒有五千也有三千了,她實在是記不住。
顧宴禮當初選沈確做傀儡皇帝,有一個重要的原因就是,他沒背景,沒後臺,更沒有什麼亂七八糟的母族族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