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不想苦讀多年,臨上考場了,連字都寫不了吧?”
十多年努力付諸東流,換了誰都是要崩潰的。
黎知晚沉默不語,在給自己想辦法。
顧禹謙抓住了她最在乎的事情,循循善誘道:“黎知晚,你幫我把成績提上去,然後我保護你,怎麼樣?”
保護她?
黎知晚眼睫微微顫動,第一次聽到保護她這種話語,心裡出現難以言明的酸意。
顧禹謙見她許久不說話,嗓音平和道:“你不說話,我就當你默認我的意見了。”
“我…”黎知晚不知開口說什麼,就見到顧禹謙背對著自己向前彎腰,挺直的背拱起好看的弧度來。
“幹什麼?”黎知晚問他。
顧禹謙朝後側下頭,說:“揹你啊。”
“……”
“還不上來?”他催促道:“你這個樣子走出去,旁人看見了,還以為我虐待你。”
黎知晚坐在病床上,聞言躊躇了一會兒,好幾秒才稍稍抬了下腿,還好睡裙很長,不然這一路上都太尷尬。
顧禹謙見她抬腿,手臂很自覺的朝後勾起她雙腿,再彎腰將人帶到背上來,語氣盡可能的平淡道:“…你圈住我脖子,下心掉下去。”
黎知晚小心翼翼的照做:“…好。”
他慢慢挺直背,然後步履平穩的往外面走。
比來時好很多,不用看懷裡女孩的眼睛,就不至於將躁動不安的心情展現的太過明朗。
他揹著黎知晚走出江寧醫院時,雨勢比剛才還要大些,黑沉沉的天際線看著都讓人沉悶。
沈彬舉著傘跑過來,將手裡另外一把黑傘撐開,罩在他倆頭頂。
“回哪兒?”沈彬問。
顧禹謙望著前方大雨,等了幾秒沒聽見黎知晚的聲音,才緩緩說道:“去錦江公館。”
沈彬小心的瞧了一眼他背上的黎知晚,震驚了一兩秒,也沒敢多問什麼,點點頭說:“好,我送你們過去。”
回去時顧禹謙沒有坐在副駕駛,而是陪著黎知晚坐在後座。
凌晨的街道沒什麼人,車子寥寥無幾,一路上暢通無阻。
中途顧禹謙側頭看她時,發現她低著頭,柔聲問:“是不是困了?”
黎知晚抬頭說:“…沒有。”
顧禹謙嗯了一聲,說:“就快到了。”
車子停在錦江公館的一棟單元樓前,樓層不算很高,後面有一片很大的湖水,雨水落在水面濺起一圈圈漣漪。
黎知晚知道這個小區,這是離江寧一中最近的一處住宅區,走路過去只需要十幾分鍾。但房價很高,大都是富人為了子女上學方便購置的。
顧禹謙怕碰到黎知晚的傷口,揹她時動作格外小心。
將人背好後,轉身用腳輕輕關上車門,然後衝沈彬說了句:“謝了。”
“客氣什麼。”沈彬最後一眼沒看顧禹謙,而是落在黎知晚的臉上,但是隻短暫停留了一秒,立刻轉移目光,說:“我也回家了,困死了。”
說完就開著車揚長離去。
顧禹謙揹著她走進樓裡。
是一梯一戶的格局,但顧禹謙並沒有按電梯,而是問她:“黎知晚,你喜歡住高層還是低層?”
黎知晚不明白他的意思,低聲說:“…我都可以。”
她說話時聲音像是貼在他耳邊,惹的顧禹謙耳朵都有點紅。
他狀似想了會兒,才說:“住高層吧,視野好一點,行不行?”
黎知晚:“…嗯。”
顧禹謙按了電梯,然後走了進去,電梯直通十六層。
門鎖是密碼的,顧禹謙低頭一邊按密碼一邊說:“密碼是六個一,但你要是想改的話也可以。”
密碼按完後,門應聲而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