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有手機,只能去樓上找顧禹謙。
她按了三四下門鈴,裡面也沒有任何反應,以為他沒在家,正準備轉身離開時,門突然就打開了。
入目就是顧禹謙睡眼惺忪,一臉不耐的模樣。
但看到是黎知晚時,眉眼間那點不耐頃刻間消失殆盡,許是剛醒來,他的聲音聽著有點啞:“你醒這麼早?”
黎知晚嗯了一聲,問他:“幾點了?”
顧禹謙聽到門鈴時看了手機一眼,剛過八點而已:“八點。”
往常顧禹謙要睡到十點多才醒,偶爾熬通宵的話,八點可能才剛剛睡著。
而通常黎知晚這個點早已過完了一遍英語單詞和歷史時間軸,效率高的話還能再加一套卷子。
但黎知晚知道兩人作息可能不一樣,有些歉疚道:“對不起,打擾你休息了。”
“沒事。”顧禹謙讓開路,說:“進來吧。”
黎知晚走了進去。
客廳的灰色沙發上放著顧禹謙昨晚換下來的外套,地上還散落了一個黑色的籃球。
但整體看過去,還是挺乾淨整潔的。
顧禹謙拿走沙發上的外套,說:“你先坐一會兒,我去洗漱一下。”
黎知晚:“嗯。”
坐在客廳時能隱約聽見浴室裡的水聲,黎知晚第一次和一個男孩子相處的這麼近,心裡總覺得有些侷促,但不敢表現出來。
她經常擅長掩蓋自己的情緒,只有在涉及某些事情的時候才會難以控制情緒,比如林莞和周庭。
大約十分鐘不到,顧禹謙擦著頭髮走過來,身上還有剛剛洗完澡的清冽的一點點香氣。
像是洗髮水的味道,有點香,但很好聞。
他穿著寬鬆的黑色T恤,褲子是一條灰色的直筒褲,眉眼清明又疏離,是十八歲少年最好看的模樣。
黎知晚怔了一下,隨即迅速移開視線。
顧禹謙輕笑了一聲,在距離她幾步遠的地方扒拉了幾下潮溼的頭髮,然後問她:“餓不餓?請你吃早餐。”
黎知晚沒看他,說:“還…好。”
其實很餓,但她不好意思說,尤其是現在手機沒在身邊,又身無分文。
顧禹謙從桌上勾起車鑰匙,說:“那我餓了,你陪我吃。”
黎知晚跟上他的腳步。
在電梯裡時,狹小的空間裡只有他們兩人,顧禹謙問她:“傷口抹藥了嗎?”
“抹了。”
“腳還疼不疼?”顧禹謙見她穿著拖鞋,半帶輕佻的說:“我不介意多揹你幾天。”
每次他用這種輕佻浪蕩的語調說話時,黎知晚都不想理他,所以這次也沒有例外。
見她不說話,顧禹謙收回了不正經的語調,正聲道:“你準備什麼時候開始給我補課?”
“我都可以。”黎知晚說:“看你的時間,你一般什麼時間學習狀態最好?”
顧禹謙悠悠道:“我一般不學習。”
“……”
家裡早已提前安排好了他要走的路,他這一生只需要按部就班,就能順風順水,扶搖直上。
高考是普通孩子鯉魚躍龍門的機遇,但對於他而言,可有可無。
他一出生就擁有這世間最好的資源,所有想要的都唾手可得。
其他人可望而不可即的東西,要麼是他玩膩了的,要麼就是他看不上的。
總之,實在不需要通過高考去達成什麼,自然也就沒有努力學習的必要。
但這些他沒有告訴黎知晚,只是說:“按你的時間來。”
黎知晚輕聲說:“好。”
出了小區後,顧禹謙騎車帶她去了一家中式早餐店,店鋪精緻典雅,餐品也很豐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