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知塵眼神怪異地看了她一眼,沒說話。
宋郇竟然這樣就死了?
秦漱直愣愣地盯著那口棺材,宋郇死了她應當鬆一口氣才是,可秦漱無法自欺欺人,有大片的虛無在心底裡蔓延開來。
她怔愣在原地,半晌沒有動作。
柳知塵揚聲喚人進來:“來人,把這棺材蓋掀了,別真將人給憋死了。”
秦漱反應過來他這話是什麼意思,立時便給了他一腳,見彼雀領著人進來,她指著柳知塵吩咐彼雀:“將他給我送回相府!”
柳知塵一步跳開老遠,躲開彼雀,他一邊躲閃一邊喊道:“元元!你這個始亂終棄的女人!用完我就扔!你不地道!”
秦漱聽了這話,眼角一頓猛抽。
絲毫不理柳知塵的控訴,衝著彼雀道:“他心思多,愛出事端,將他捆著送去!”
彼雀脆生生地應了一句‘是’。
柳知塵哪裡能是彼雀的對手,三兩下就被彼雀困了個結實。
他被帶出屋子,一邊扭動著身體,一邊朝秦漱喊:“元元,塵塵知錯啦~”
彼雀從沒見過哪家世家公子如他這般能屈能伸。
卻聽見正堂裡傳來秦漱忍無可忍的聲音:“將這廝的嘴給本宮堵上!”
“是,公主!”
“嗚嗚…唔…元…元…唔…”
柳知塵淚眼汪汪地被帶出了公主府。
秦漱低下頭,嚇得驚叫一聲。
任誰看見棺材裡的人直挺挺地躺得板兒正,睜著一雙眼,安靜地看著你,都會覺得悚然。
“不知公主將在下擄來要做什麼?”
秦漱定了定神兒道:“你、你起來說話。”
同個躺在棺材裡的人說話,這場面太過滲人。
宋郇十分好說話,他坐起身又問了一遍:“不知公主將在下擄來所為何事?”
秦漱:“……”
還是覺怪異:“你出來說話。”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秦漱覺得宋郇眼中好似閃過一絲笑意。
她再一看,又見他面色如常。
定是她瞧錯了,若是哪個將她裝在棺材裡,她定然平了那人的府邸!
宋郇出來了,他淺靠在棺材沿上,神色悠然。
可宋郇的問題著實不好回答,秦漱沒料到柳知塵使出這麼個招數來,一時想不出應對的辦法。
照實說吧…顯然不成。
可撒謊吧…這位又不好糊弄。
她不清楚宋郇聽見了多少,打算先發制人,便問道:“你什麼時候醒過來的?”
宋郇道:“從柳公子說公主您始亂終棄醒時來的。”
宋郇表情坦然得讓秦漱一噎。
許是心虛,秦漱避開了他的眼。
宋郇的目光便肆無忌憚地落在秦漱的臉上,眸子中的幽深一閃而過。
柳知塵說秦漱始亂終棄,即便知道他這話多半是口無遮攔慣了,並無他意,可宋郇的心中還是不可抑制地湧起一股戾氣。
今日本是太學書院會試,柳知塵在半路截了他的馬車,十分無賴地要搭乘一段路,捎他一段也無妨。
哪知柳知塵上了馬車,旁的話一句沒有,先致了歉:“對不住,對不住了宋兄。”
他只當柳知塵客氣,怕耽擱了時辰,點了點頭,正要說‘無妨’。
可不待他開口,柳知塵便用一塊葛布捂上了他的口鼻。
這藥極厲害,不過轉息他就失去了意識。
睜眼時,眼前已是一片漆黑,他四處摸索了一下,便猜到自己恐怕是在一口棺材裡。
柳知塵這是要做什麼?
這一世他們本該不認得才對,柳知塵怎會突然對他下手?
宋郇拿出袖中的匕首,正要將棺蓋撬開,卻猛然聽見一個熟悉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