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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即使明天世界毁灭,也不会有任何改变。

我提早钻进被窝,而我的青梅竹马马莉却怎么也睡不着。她的世界非常狭小,小到能做的、想做的事情都非常有限,除了那些必须做的,其他事情都跟她没有半点关系。世界的改变象是与她隔绝,我真心觉得,就算明天世界毁灭,马莉也不会有什么改变。

今天比往常更早醒来,约会要穿的衣服早在昨天就准备好了。我喜欢穿黑白色系的衣服,所以马莉也要搭配同色系的衣服才行。马莉此时边吹头发,边反省自己昨天咄咄逼人的态度。因为我被认为老是少根筋,实在让人生气,所以马莉才会故意说得这么直白,她万万没想到我会这么直接地问今天要不要去约会。

现在的我可能与过去有些不同,但马莉觉得我自己好像没发现,有时我确实会做出一些惊人之举,例如仓濑向马莉告白的时候,我出声阻止了这一切。我这个人凡事都合理主义,所以总是极力避免与别人闲聊,因此朋友很少。因为这样,我只跟马莉聊天这件事才会让我这么开心吧。

我们约好上午十一点,在火车站东口前面集合。提早到达约定地点的我,发现马莉已经先到了,靠着护栏的马莉正频繁地看手机确认时间。这副模样实在太可爱了,所以我决定躲在一旁观察她。十一点一到,我走到马莉的面前,她因为很专心地滑手机所以没注意到我。

“马莉!”

她惊讶地抬起头,仔细打量我的全身装扮,看来今天的搭配很成功。

“抱歉,等很久了吗?”

“不会啦,我也才刚来。”

这种爱情喜剧才会出现的对白,让我不禁笑了出来。

“笑什么啊。”

难为情的真实在好可爱。我立刻挺直身体,又迅速地低下头,一如爱情喜剧里的主角般说:

“今天麻烦你带路呗。”

“那走吧。”

不知所措的马莉往前走,我则跟在后面。

我安排了一套很周全的约会行程,例如把购物行程安排在后半段,以免手上拿着一堆东西,他我在这部分是真的很细心,毕竟她是特别之人。

第一个活动是看电影,因为我们对爱情片没什么兴趣,就选了现在当红的外国电影。电影还算有趣,我们一边聊着感想,一边往游乐中心走去,一起拍了大头贴。我很常跟朋友拍这个,但我似乎是第一次拍,从头到尾都显得不知所措,她觉得我慌张失措的样子真有趣。之后我们在咖啡厅吃了简餐,然后再去逛街购物。虽然都是她在买,但最开心的是,我会很贴心地帮她提了所有的战利品。

因为逛得有点累了,我们决定去露天花园看看。小时候父母亲曾经带我来过一次,事隔这么多年再来,这里依旧绽放着许多缤纷的花朵。这份怀念的心情让她兴奋地跑来跑去,但我似乎有点累了,只是坐在板凳上看着马莉。

逛了一整天时间也差不多了,也玩得很开心。不过,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没做。马莉一边欣赏着每朵花,一边若无其事地走近真,背对着我继续赏花,结果我突然叫了马莉一声:

“马莉。”

“嗯?”

她转过去看着我,那个瞬间我都觉得我要跟她告白了,她似乎一直等这一刻,等了好久好久。

“我对你……”

这时,包包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这个时间点未免太不凑巧了吧,马莉慌张地拿出手机一看,原来是爸爸。被打断的我明显动摇了,嘎然作响的手机铃声把告白的气氛都破坏了啦。

“抱歉,是爸爸打来的。”

马莉勉强挤出一句道歉后,便接起电话。为什么偏偏在这时候打来,这样会被女儿讨厌的啦,她甚至打算在电话里抱怨个一两句。

“什么?”

不过,爸爸在电话里的一字一句,搅乱了我的思绪。

“嗯,我来告诉阿真好了。”

讲电话时,马莉似乎尽可能不让我察觉她自己在动摇,然后挂掉电话。

“怎么了?”

我不安地问着。看来,她还是觉得被我发现了,马莉轻轻地吸了一口气,直视着我的脸说:

“阿真。我接下来要说的事情。你冷静听我说。”

会让我很难过的事情就这样出人意外的发生了。

父亲死了。

我对父亲说的最后一句话是“随你便”,没想到父亲真的死了,死因是猝死。来参加父亲丧礼的人比想象得多,大部分都是FX重工的同事。父亲的遗体是在FX重工的研究所被发现,马莉的父亲同时也是FX重工的董事长泉宗也来拈香。

“没能让他常回家,真的很抱歉……不过他的研究能拯救许多人。”

泉叔叔虽然向我道歉,但从经营者的立场来看,反而是我们家造成公司麻烦才对。所谓的研究,不过是逃避现实的借口罢了,父亲的猝死是自作自受,我一点也不伤心。马莉就站在泉叔叔身边,但我不想看到她悲伤的模样,所以刻意回避她的视线。

“高三的决定会影响往后的出路,你可得好好想清楚了。”

走出学生指导室之后,级任老师叫住我,语重心长地叮咛了这番话。言下之意,是反对我经过深思熟虑后所做的决定。

放学后,我在鞋柜前换鞋子时,马莉叫住我。自从约会那天得知父亲突然去世的消息之后,马莉都会在鞋柜这边等我。我知道她是因为担心我,但这让我有点郁闷。

两人不发一语地穿过每天必经的公园后,马莉首先打破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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